蕭長珩盯著看了許久沒有開口，幽黑的眸子里卻漸漸凝起了一層霜。

云清清對上那幽涼的目，心頭有些悵然。

但對此事早已想得徹，很快就下了那一的悵然，出一抹清的笑，語氣坦誠道：  “我不太懂尋常人家的妻子該如何，但我會盡量去學，你如果有什麼要求也可以……”  “云清清，”蕭長珩突然扯住的手腕，站起。

被這麼一拉，也不得不直起抬頭看著他，心頭有些茫然。

云清清自然看得出他心不大好，但又不明白自己這樣說為何會惹惱他。

蕭長珩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聲音也如浸了霜雪那般幽寒：  “易就是易，我唯一的條件你只要做到，就夠了。

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你不必演這些。”

云清清微微咬了咬，能覺到他攥著自己的手腕有些用力，但反正這個程度對來說不算什麼，也就任憑他握著，沒試圖掙。

唯一的條件，不和離。

云清清當然記得很清楚。

“唔……你說得沒錯。”

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但本來就沒在說這個事，于是又開口道，“不過……”  后面的話沒能說出口，被蕭長珩冷聲打斷：  “別做多余的事，我不需要你的補償。”

蕭長珩輕輕甩開的手，轉朝門外走去。

背對著云清清，他的目中的冷意熄滅，一片黯然。

怎麼可能討厭，怎麼可能不喜歡的接近呢？可明明就對自己無意，又何必為了補償他而做這種戲？  他不想拖累，更不想要的憐憫，如今克制自己的妄念已經夠辛苦，若云清清再加碼，蕭長珩怕自己功虧一簣。

他能做的，唯有在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時候，果斷拒絕。

就在他大步走到室門口時，后突然傳來云清清的聲音：  “那你就這樣出去，是打算要演吵了架的夫妻嗎？”  蕭長珩腳步頓住，沒有回頭，也不知該是何反應，被這清奇的角度給驚住了。

他剛剛是說過沒有外人的時候不必演，所以就反過來提醒他，門外是有其他人的，別演砸了？  ……這確實是能干出來的事。

蕭長珩心頭一陣無語，剛剛那陣堵在心頭的郁氣倒是散了些。

他聽到后接近的腳步聲，轉過頭，就見小姑娘一臉平靜地走到他邊，抬眸朝他彎了彎： 

 “雖說吵架也是夫妻間必然經歷的，但被外人看去了畢竟不大好看，那還是不要了吧？”  蕭長珩閉了閉眼。

自己剛剛說了那麼重的話，倒是毫不影響，果然只要不在意，就立于不敗之地。

這樣也好。

“……隨你。”

他默默偏開頭，低聲開口。

云清清拉起他的手朝外走：  “那快去用早膳吧，風道長還在等著，說是他們那地已經有異，我們得盡快出發了。”

蕭長珩任憑拉著，沒有掙。

云清清暗暗松了一口氣，剛剛有那麼一會兒，真有些擔心這人把香囊扯下來丟臉上，畢竟他看起來真的很生氣。

可是在香囊里面暗地藏了他的名字，還藏了兩人的結發，若就這麼被厭棄了那可就太令人郁悶了。

所以現在他既沒把香囊丟臉上，也沒再鬧脾氣甩開，已經知足了。

云清清比任何人都清楚，蕭長珩既然已斷，就不會再對自己有任何意，這個認知時不時會跳出來刺一下，但自認這點痛也沒什麼承不了的。

向來不是自尋煩惱的格，既然事已經這樣了，倒沒有必要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生出了意，把事變得更復雜。

如今就只想著怎麼能跟他好好相，找到一個不惹他厭煩又能夠離他最近的位置。

就一直這樣過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  ……  風看著近在眼前的古樸山門，下差點驚掉了。

他其實在早膳時就有些心焦，長留地異不是小事，他其實從收到消息就該啟程了。

但他的明靈鏡因攝政王碎裂，既然能順勢把他帶回去探個究竟，他還是想帶著人一起走，所以才等到了現在。

然而云清清還能不不慢地給那王爺布菜，叮囑他多吃點，風催促了幾句，只說放心絕不會耽誤行程。

當時風只覺得托大，可能想著用風行符之類趕路。

問題是他自己能沒有風行符嗎？  若是昨夜就啟程用風行符趕路，到今日晌午也便該到了，被云清清拖到了上午才啟程，他那時心里多是有些不爽的。

然后就被打臉了。

準備出發時，風剛拿出風行符，就聽云清清說不用。

然后隨手在地上畫了個陣法。

再然后，幾個人不到一刻鐘，已經站在了長留山門。

此刻距吃完早膳也就一刻鐘的功夫。

他總算明白，云清清說的那句“不會耽誤行程”，從來都不是虛言。

風默默抬手，下意識地做了個揪胡子的作，卻揪了個空，才反應過來因為歷練中斷，他今早已收起喬裝，恢復了本來的樣貌。

“道長？”云清清的聲音讓他回了神，“怎麼不進去？”  風握拳抵著下咳嗽了一聲，點點頭，拿出一塊玉牌：  “走吧。”

云清清兩人跟著他朝山門走去，里面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迎了上來。

“這不是風師兄嗎？您不是下凡世歷練去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守山的弟子似有些意外。

“收到了師尊傳信，就提前結束了。”

風將玉牌丟給他走過場，并沒有提地的事，又開口道，“這兩位是我在凡世遇到的道友，邀來作客的，我先帶他們去見師尊。”

守山弟子并未多想，把玉牌還給他放了行。

云清清聽著兩人的對話，微微挑了挑眉。

“凡世”是那個時代的說法，因為一旦玄門、修仙道，基本就等于跟普通人徹底劃開界限了。

而如今許是因為靈氣枯竭千年，玄門早已不同往昔，之前接那些宗門，倒是沒聽到哪個仍在沿用“凡世”這個說法。

看來，風說長留山一直避世，是最近才準備復出，倒是不假。

通過了山門，往前走了一小段路，風帶兩人來到了一個平臺前，只見那平臺上每隔一段就有一個固定傳送陣，放眼去大大小小竟有數十個。

“看來你們長留山，確實底蘊深厚。”

云清清開口道。

風自豪之余不投桃報李，也夸一夸對方：  “那是，閣主大人眼界也不凡，哈哈。”

說話間傳送陣亮起，三人片刻就已到了山頂大殿門前。

風踏出陣外，整了整衫，正打算步殿，卻見云清清突然轉頭，微微瞇起眼朝遠看去。

他愣了愣：  “閣主在看什麼？”  云清清瞳中清微微亮起，指了指遠一個山頭，問道：  “那一莫不就是你口中的地？”  風愣道：  “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