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突然晃一下，隨后停了下來，東街街口到了。

云清清下意識地看向車外。

這里是帝京最繁華的地段之一，每年的元宵燈會更是熱鬧非凡，琳瑯滿目的花燈和喧囂的人聲沖淡了沉悶的氛圍。

定了定心神，下心頭的憂，先一步跳下車去，朝蕭長珩出手，扯出一個笑容：  “到了，來。”

正要起的蕭長珩看著的作，有些怔愣。

“……”  云清清見他面無表地看著自己，指尖輕輕蜷了蜷，輕咳一聲收回手，移開目：  “那個，我看人家都是這樣的，想來是民間風俗，就……你別多想。”

蕭長珩順著的視線看過去，街上果真有不年輕男雙對，攜手賞燈、嬉笑打鬧。

他默默下了馬車，牽起云清清的手，淡聲：  “走吧，去哪？”  云清清心口一跳，沒有回頭。

頓了一下，看向另一邊的街邊小攤，清了清嗓子：  “……你不？不的話先逛一會兒？”  蕭長珩清淺的聲音從后傳來：  “好，那就先逛。”

云清清抿著角，拉著他就朝最近的街邊攤走去。

走近了卻發現是個胭脂水的攤子。

攤主大嬸一眼看出氣質打扮非富即貴，眼睛都亮了，極為熱地招呼：  “這位貴人真是國天香啊！快來瞧一瞧咱家的胭脂，最適合你這種白的，保準用上后讓你得跟仙似的！”  云清清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用這些東西的……”  “嘶……”攤主大嬸眼睛有些發直，借著夜晚的燈火只覺得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小姑娘，沒想到居然還是素就已經這樣。

大嬸呆滯了一瞬，立刻反映過來，又堆上笑容：  “那是貴人您天生麗質！用不著這些俗……哎，那您試試這百花，只要一點點就香氣撲鼻，如同置百花叢中，最貴人們喜了呢！今兒過節讓利，這一瓶只要二錢銀子，您買回去自用或送人都合適！”  云清清聽到“送人”二字，若有所思，目落在那幾個致的琉璃瓶上，拿起一個細細端詳。

蕭長珩站在側，眉眼和，頎長的形和清雋的容吸引了不子在攤前駐足。

攤主見狀越發熱，干脆借著機會吆喝起來，云清清眼皮一跳，趁著人群還沒聚過來之前丟下一塊銀錠子，拿起五六個琉璃瓶。

“這些我都要了，不用找了。”

將瓶子摟進大氅實則收進空間，拉起蕭長珩在一眾大姑娘小媳婦眼的目中轉就走。

剛走沒兩步，云清清就見迎面一個面相猥瑣的男子貌似東張西沒看路，眼看著就往自己上撞過來。

蕭長珩眉頭皺起，正想把云清清拉過來，卻見眸一厲，抬就把那人踹出去三丈遠。

猥瑣男人“嗷”地一嗓子痛嚎起來：  “哎喲……你這子怎麼如此魯！我跟你無怨無仇你做什麼出腳傷人！哎喲喲疼死我了……我這不得要去醫館抓藥養傷，你得賠我銀子……”  這一鬧立刻圍上來不看熱鬧的，議論紛紛。

“這是怎麼了？剛才怎麼回事，你看清了沒？”  “嚇我一跳，你們沒看見嗎？這人是被那小姑娘給踹飛的，下腳可真狠吶。”

“沒想到啊，小姑娘看著水靈靈的，怎麼還手打人呢？這給人家打壞了可得賠啊！”  “你們這些大老爺們別說，我看得真真的，這人分明就是不懷好意，瞧這妹妹長得漂亮，想湊上去占人家便宜，要我說呀，活該！”  “就是，這也就是小妹妹有本事，要是換個不會點功夫的，豈不是要吃悶虧！”  “嘶……這麼回事嗎？”  “那也不能打人啊，人家不是還沒著呢嗎！”  吵吵嚷嚷中，那猥瑣男人嚎得越發響了，撒潑打滾：  “大家評評理啊，誰著了？我不過是沒注意看路，要躲就躲開不行嗎？非得手？哎喲！我肋骨好像折了……這人必須給我治病加賠償，不然我就報了……”  “好啊，那你報！”云清清冷笑一聲。

猥瑣男人臉一呆，一時沒了靜。

“怎麼，不敢了？是怕自己是個慣的事被發現嗎？”  男人倒吸一口氣，接著一臉委屈又開始嚎：  “你這小姑娘莫要口噴人，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想拖延不讓我看大夫！各位好心人行行好吧！麻煩先送我去醫館，報的事我自己會理的……”  云清清并不理他，往看熱鬧的人群里指了幾下，高聲說道：“那位穿貂的公子，那個藍服的屠戶，還有那個書生，你們上的銀袋子被這人走了，還沒發現嗎？”  看熱鬧的人群又是一陣，目隨著云清清的指點依次落在幾人上。

果然看見一個披著狐裘的富貴公子哥兒、一個藍服的黑臉漢子、還有個文文弱弱的青年，聽了云清清的話后先是下意識地了自己上各，接著臉就紛紛變了。

“嗯？本的錢袋子呢？”公子哥一臉懵。

“娘的！老子的荷包真的不見了！”藍黑臉漢子猛地抬頭看向云清清，又面不善地盯著地上那白了臉的猥瑣男人。

“莫非真如這位姑娘所說，是被這人給走了？”書生反應稍快一些，但又猶豫著不敢上前搜。

但他這麼一說，黑臉漢子也反應過來，立刻沖過去，不管那男人的驚慌推拒按住他就往懷里。

結果這一折騰，從那猥瑣男人懷里掉出來七八個樣式各異的錢袋子，果然那三人的錢袋也都在其中。

那猥瑣男人趁著黑臉漢子撿錢袋的功夫，“蹭”地一下爬起來就往人堆外跑，卻被義憤填膺的圍觀人群給按住了。

“格老子的！你他娘還真是個慣！”黑臉漢子一把薅住他的領子，把人按在地上就開捶。

周圍一片好聲，還有人趁機上前補幾腳，打得猥瑣男人抱頭求饒。

那公子哥兒拿回自己的錢袋子，轉就使銀子雇人去報了。

文弱書生也趕收好銀錢，轉頭突然驚道：  “咦？剛剛那位見義勇為的姑娘呢？你們誰見著往哪邊走了？小生還沒來得及謝呢！”  眾人這才發現，之前得跟仙似的小姑娘，還有旁邊那個氣質出眾的男人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云清清這會兒已經拉著蕭長珩遁到半條街以外了。

趁著眾人都被那慣懷里的一堆錢袋子吸引了注意力，趕了個咒，降低了兩人的存在。

其實兩人的樣貌氣質并沒有變化，只是在咒的作用下，在別人眼里跟普通路人沒什麼區別，放在人堆里毫不起眼。

兩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事發現場，完全沒人注意到，云清清總算松了口氣，終于可以好好逛街了。

盯上了一個花燈攤子，正要上前，突然腳步一停，轉頭看向街對面。

蕭長珩見狀也順著的目看過去，只見街對面不起眼的角落，擺著一桌一凳一桿幡。

幡上寫著幾個大字。

長留半仙，鐵口直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