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青臉一變，慌地走過來，他想那只小熊，卻被方睿制止了，“李先生，你沒戴手套，不要。”

“這只小熊是洋洋的，他過七歲生日的時候，我送給他的。”李瑞青看著那只小熊，他喃喃道，“洋洋的尸就在這里，我當時跟護士一起送過來的，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方睿看向護士陳麗。是洋洋病房當晚的值班護士，也是和李瑞青一起把洋洋的尸送到太平間的。

陳麗支支吾吾道：“當時是我跟李先生一起把尸送過來的。我很確定他的尸就放在這張床上。李先生說，洋洋最喜歡這只小熊，當時我們就把這只小熊放在了洋洋懷里。為什麼現在只剩下這只小熊了？”

太平間停放的尸并不多。大多數病人死了之后，都是直接送去殯儀館火化，只有部分存在醫療糾紛或者死者家屬沒來認領的尸會暫時存放在這里。

李洋是八月九號晚上，也就是前天晚上八點多去世的，馮小楠拒絕送孩子去殯儀館，抱著孩子尸不松手，整整抱了一晚上。

第二天上午九點十分，李瑞青和護士陳麗趁著馮小楠睡著了，把孩子的尸送去了太平間。

原本李瑞青是打算直接送孩子去火化的，但醫院害怕馮小楠找醫院的麻煩，怕孩子尸沒了，到時候掰扯不清楚，就把尸暫時放到了太平間，等法醫過來進行尸檢。

他們找遍了太平間，但是并沒有找到洋洋的尸。

幸運的是，太平間外面的走廊里安裝了監控，那部運輸電梯里也安裝了監控。

“我們去查查監控，肯定能找到那個轉移尸的人。”

小李和小張去監控室查看監控，方睿和沐眠分別對護士陳麗和李瑞青進行問話。

先詢問的是陳麗。

還沒等方睿問話，陳麗就先開口道：“警察同志，你說會不會是洋洋媽媽馮小楠把洋洋的尸走的呢？神不太正常，又那麼孩子，走孩子尸的可能最大。”

沐眠說道：“如果是走的，在你們醫院鬧事的時候，會一直抱著孩子的尸。”沐眠見陳麗的表很奇怪，補充道：“電視劇里就是這麼演的。”

“那就沒有嫌疑人了。一個孩子的尸，誰會啊？”

沐眠問道：“你們醫院里難道沒有醫生對尸很興趣嗎？”

“我們的醫生又不是變態，他們只對醫治活人有興趣。”

方睿問道：“孩子的父親經常來醫院照顧孩子嗎？”

“洋洋爸爸不怎麼來，他工作特別忙。他偶爾晚上會過來，但也就是呆一兩個小時吧，剩下的時間，基本就是孩子媽媽和孩子流照顧。

誒，我覺得洋洋媽媽的神病也是被出來的，本來孩子出事了，當媽的就夠心疼，夠自責的了。婆婆每天還兇地指責這做不好，那做不好的。還罵說是那天沒看好孩子，才導致孩子出車禍。再加上沒日沒夜地照顧孩子，洋洋媽媽幾乎都被累垮了。”

陳麗也是個媽媽，所以特別能共馮小楠。甚至懷疑，再這樣下去，沒準先死掉的會是馮小楠。

“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孩子媽媽在照顧孩子嗎？”

“是的。婆婆每天白天會過來，但過來除了念叨，就是拿著手機看電視劇，基本也是洋洋媽媽自己照顧孩子。洋洋媽媽很負責任，洋洋臥床這麼久，上都沒有長褥瘡，每天都干干凈凈的。照顧得比專業的護工還好。”

方睿問道：“洋洋去世后，沒過來鬧嗎？”

“沒有。我也覺得奇怪，洋洋那麼潑辣，竟然沒來醫院鬧，鬧的反而是看起來溫懦弱的洋洋媽媽。”

沐眠問道：“洋洋去世前的況是怎樣的？”

“當時我值班，快八點的時候，洋洋媽媽跑到護士站，說孩子沒了呼吸。我趕到病房，發現孩子臉不對，立刻聯系醫生進行搶救，最終搶救無效。”

沐眠問道：“他當時沒有使用心電監護儀嗎？”

“有。”

“你們當時沒有發現他的心率和呼吸不正常嗎？儀沒發出警報嗎？”

陳麗的臉有點尷尬，解釋道：“那晚有個病人在搶救，整個護士站都很忙，當時我在別的病房給其他病人換吊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異常況。”

李瑞青接到個電話，說有急事，直接走了。所以對他的詢問沒問。

問完話，方睿和沐眠去保安室找小李他們。

他們還在查看監控。

小張分析道：“這不會真的是一起謀殺案吧？不然孩子尸怎麼會突然不見了？走尸的人，肯定不想我們去調查孩子的死因。”

沐眠贊同道：“有可能，植人常見的死因是染和衰竭，這應該有一個累積的過程。不太可能毫無預兆地去世。李洋的死亡太突然了。”

“能尸的，要麼是李洋的家屬，要麼是醫生，會是誰的呢？”

小張道：“你們覺不覺得，李瑞青的態度好奇怪。他的孩子死了，他卻那麼冷靜。而且孩子尸被了，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換做是我，我不得把醫院翻過來也要找到孩子的尸啊。”

沐眠反駁道：“有些人面對死亡就是會比較冷靜，比如我。”

“眠眠，你不有代表。”陳雪道。

小王想得比較現實：“誒，估計在孩子剛出事的時候，就已經哭麻木了，現在是一種解。你們想想，照顧一個植人孩子有多難啊。費錢費力，孩子死了，對孩子，對父母都是一種解。他估計還能得到一筆車禍賠償款。想到錢，他估計就沒那麼傷心了。”

方睿道：“李瑞青似乎不太想我們調查孩子的死因。即使他不在乎孩子，他能不在乎錢嗎？如果事真的鬧大了，醫院估計會花錢息事寧人，他為什麼不跟他老婆一起鬧呢？”

“會不會他是他很孩子，不想利用孩子撈錢呢？”

“這種可能不大，護士說，他基本不怎麼來醫院照顧孩子。”

這麼一分析，大家覺得這個李瑞青是不太正常。

“大家別討論了，先找到尸的那個人再說。”沐眠催促道。

“在找了。”

去過那個太平間的人不多，而且基本都是護士和家屬一起進去，很有人獨自進去，他們很快就排查出了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寬大的白大褂，材高高瘦瘦的，他戴著口罩，遮住了他的臉。他的頭發多且蓬松，顯得頭很大。

那個人在昨天中午十二點零八分，空著手，獨自進了太平間，待了大概七分鐘，他又從里面出來了。

“他并沒有帶走尸，尸會不會還在太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