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魚倒是并不意外,道:“愿聞其詳。”
許云崢靠在椅子上,周著一種悲涼之,說出來的話卻漫不經心:“我若高中,公主覺得這京城百姓會怎麼評價我?”
他譏笑一聲繼續道:“百姓會說,許太傅教子有方,說許家后繼有人。
所有人都會認為,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因為我有一個做太傅的爹。”
提及此,許云崢的臉上寫滿了不屑:“憑什麼我努力獲得的就,最后都要歸功于他?
讓他白白得了這麼一個爭耀眼的好機會?”
葉沉魚聽明白了,這許云崢怕是同他的父親之間有著很深的矛盾。
“你毀了自己的前程就是不想看你爹春風得意?那是你爹,又不是你的仇人。”
凌霄想不明白,兒子高中父親驕傲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怎麼放在許云崢這里就了深仇大恨似的。
許云崢冷著一張臉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希自己生在普通人家,沒有他這樣的爹。”
凌霄父母雙亡,最是羨慕還能夠一家團聚的了,可偏偏這個貴公子在福中不知福。
也懶得跟他辯解。
葉沉魚道:“你敗壞自己的名聲,不惜毀了自己的前途,就是為了報復你爹?他究竟做了什麼,讓你如此恨他?”
許云崢深吸了一口氣,同們講起了自己的遭遇:“我三歲那年,我爹被廢帝提拔讓他去教導太子。
他將所有的心都放在了太子的上,對我這個兒子卻不管不問,甚至他從未教我讀過一本書,寫過一個字。
五歲那年我生了一場大病,恰好那時太子練習騎時摔傷了。
為了不讓太子課業落下,他便住在了宮中,每日為太子講書授課,從未過問過我的死活。
我娘那時候剛生下妹妹沒有多久,為了照顧我,落下了病,短短三年就病逝了。
那時候我還小,不明白父親為什麼不喜歡我?
所以我拼命的讀書、寫字不過就是為了能讓父親夸贊我幾句。
漸漸的我發現,無論我再怎麼努力父親的心中依舊只有太子。
我對父親所有的期許在年時便已經消磨得一干二凈。
后來我不再期待,不再盼,但抑在心中無宣泄的恨意讓我生出了叛逆之心。
我開始同父親對著干,他不喜歡什麼我偏要做什麼,他要我考狀元我就落榜,他讓我做個君子我就去做紈绔。
我娘死的時候,妹妹才只有三歲,許是因為愧疚,又許是他在妹妹上看見了許家未來的榮耀。
所以他對妹妹比我上心,親自教導琴棋書畫,將培養德才兼備的貴。
等著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他好將自己的兒送去伺候,換取許家的尊榮。”
說到這,許云崢輕嗤一聲,他抬眸看著們問道:“這樣的父親,你們想要嗎?”
房間里再一次安靜下來,就連對許云崢頗有微詞的凌霄都不由的皺了眉頭。
如果許云崢所言是真的,那麼許太傅此人當真令人失,也難怪他的兒子如此叛逆。
許云崢見們不說話,又道:“我放棄自己的前程,就是不想便宜我爹。
我就算考取功名在外人看來那也是我爹教導有方,可他從未教過我什麼,我憑什麼要讓他得了這名?”
“可我不這麼認為。”
葉沉魚開了口,道:“你所做的一切看似是報復你的父親,但其實你是想引起他的關注,讓他了解你。
就像是會哭的孩子能討到糖一樣,你想得到的是父親的關心和。”
許云崢面一僵,他想說不是這樣的,但否認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這是這些年來,在他心頭的死結,每日纏著他折磨著他。
他問:“公主何以見得?”
葉沉魚道:“你若是當真恨你爹,就不會博覽群書,而是徹徹底底做一個不學無之人,但你沒有。
即便在你八歲的時候就對你父親失至極,但你沒有荒廢學業不是嗎?所以你的心中還有期許。”
萬念俱灰之人心中是沒有希的,很明顯許云崢并不是。
從小被父親冷落,他最想得到的其實是父親的關心。
然而許太傅卻不了解這個兒子,以至于父子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
許云崢低著頭,一直以來他都不敢審視自己的心,沒想到卻被明嘉長公主一眼看。
就連別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可他的父親卻一無所知。
葉沉魚問他:“你一定從來都沒有跟你的父親好好談過吧?
因為你有你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就像你見解憂堂出的都是子,而不敢進來一樣,這其實就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
但矛盾如果不通只會越來越深,越來越難解。
不過,你既然坐在這里說出了你的心事,那便是信任我們解憂堂,這件事就包在我們上吧。”
許云崢愣了一下,好奇的問道:“長公主打算怎麼做?”
葉沉魚勾了勾,對著外面喚了一聲:“來人。”
就見兩個侍衛走了進來,抱拳行了一禮。
葉沉魚道:“許公子對本公主不敬,將他打大牢,待本宮稟明陛下后再行置。”
“是。”
侍衛上前來,押著許云崢就走。
許云崢沒有反抗,甚至連問都沒有多問一句,便跟著侍衛出去了。
人被帶走后,葉沉魚對著凌霄道:“你派人去給許太傅傳話,就說許云崢調戲本宮人已經被拿下,若是此事傳到陛下耳中,他必死無疑。”
凌霄應了一聲是,隨即轉走了出去。
孫溶溶一臉狐疑問著葉沉魚:“不是說要幫許云崢解開心結嗎?你怎麼把他打大牢了?”
燕無雙道:“你可真是夠笨的,公主此舉自然是為了試探許大人,看看他究竟在不在乎這個兒子了。”
孫溶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頓了頓,又問道:“你們說許大人會在乎許云崢的生死嗎?”
燕無雙了下,搖了搖頭道:“不好說。
聽許云崢所言許太傅本就不是一個慈父,為了許家沒準他真有可能會放棄許云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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