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之瑾眉心輕攏起，似是不悅，又似是無奈。

    他思考了很久，最終也沒有給出答案，“我不知道。”

    不知道。

    葉晚晚的心沉了下去。

    所以說，真的是占有嗎？

    “我知道自己喜歡葉笙笙的理由，但我確實不知道我為什麽會上你。”

    葉晚晚一怔。

    “剛結婚的時候，我隻把你當葉笙笙的妹妹。”

    “你纏著我的時候我覺得你煩，你喊我名字的時候，我覺得你吵，你等我回家的時候，我覺得你笨。”

    “那時候我不理解，為什麽你我的冷臉這麽久，被我冷言相向，但下次見麵的時候又能重新揚起笑容對我笑的。”

    “我覺得你是世上最傻的人。”

    “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會喜歡這麽暗卑鄙的我。”

    明明冷之瑾說的不是聽的話，但葉晚晚兩行清淚就是這樣無預警地了下來。

    是啊。

    為什麽呢？

    為什麽會喜歡這樣的他呢？

    冷之瑾大手掌在葉晚晚的臉上，大拇指替去掉下來的淚，眼神溫似水，“那時的我，一邊抗拒著你的靠近，卻又不自覺地被你吸引。”

    “直到後來慢慢發現，你對我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我怕自己會重蹈過去的覆轍，所以我一直傷害你。”

    “我以為，隻要你傷了，我就贏了，你也不會離開我。”

    葉晚晚：“？？？”

    又哭又笑，“你這是什麽奇怪的想法？”

    “我又沒有被傾向！”

    “你的心理真的很有問題！”

    冷之瑾無奈一哂，“我也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我對你姐這麽好，你姐還是選擇離開我，所以我覺得對你差點，你就會永遠留在我邊了。”

    年輕的時候，他不懂。

    現在他懂了，是教會他的。

    葉晚晚：“……”

    行吧，原來才是那個炮灰。

    “我故意不回家，就是不想自己離掌控，去在意你，但有時，我又實在忍不住想回來看看你。”

    “我每次都深夜回來，但你總是沒睡。”

    “總是睜著一雙朦朧又潤的眼睛，可憐地看著我，對著我笑。”

    說到這，冷之瑾臉上罕見地紅了紅，“所以我便順著自己心意，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葉晚晚瞳孔微張，想到了二人的第一次。

    那一天也是深夜，冷之瑾滿酒氣地回來，聽到聲響，便滿懷期待地睜開眼睛迎接他。

    記得，剛說了句，“之瑾哥，你回來了。”這話後，便被他到床上盡索吻。

    他喝了酒，作算不上溫，反而有點暴，像了很久的狼，著急地把拆腹肚。

    一直以為他不會的，所以那時候怔著沒反應過來，一直睜大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很想提醒他，不是葉笙笙，但是又迷他來之不易的親近，幾乎忘我地回應他。

    齒相依，那時候是幸福的。

    直到。

    “疼！”

    環著他，咬在他的頸脖，嗚咽嗚咽地哭喊著。

    “乖，忍忍，等下就不疼了。”

    耳邊，他息重，聲音卻似水溫。

    他一遍一遍地吻，無比的耐心，無比的虔誠，直到徹底放鬆，才開始攻城掠地。

    那一晚，無比瘋狂。

    但在他麵前，一直以來得到的都是冷眼相待，突然得到他的稀世的溫，就像做夢一樣。

    覺得他是酒喝多了，酒後，把當葉笙笙，才會對這麽溫，不然，為什麽醒來後，他就又消失不見，甚至又不回來了呢？

    除了這個答案，想不到其他的，便也更加堅定他娶，隻把當葉笙笙的替。

    這個想法，像枷鎖一樣，如影隨形。

    葉晚晚咬著，“所以，你是說，當時在你眼裏的人，是我，而不是我姐姐？”

    “當然。”

    葉晚晚一陣暈炫，“那你準備的禮呢？也是送給我的？”

    冷之瑾眉頭微蹙，“什麽禮？”

    “高爾夫球桿。”葉晚晚提醒，“還有找康老太爺畫的滿天星。”

    冷之瑾神明顯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葉晚晚會知道這些，“你怎麽……”

    “你昏迷後，我參加應酬，是他們告訴我的。”

    “為什麽？”

    “為什麽準備了禮，卻從來沒送過給我？”

    葉晚晚目炯炯地盯著他，仿佛這個回答很重要。

    冷之瑾頓了頓，“因為那時的我很矛盾。”

    “又想報複葉笙笙，又想對你好一些。”

    “那些禮，我雖然有準備，卻沒打算送給你。”

    “總覺得要是被你知道我的心思，我就輸了。”

    “我不想輸，自然也不會讓你贏，所以每次吵架，我都故意激怒你。”

    冷之瑾拉過葉晚晚的手，在自己臉頰，“可等你真的跟我離婚後，我才知道我錯了。”

    “比起失去你，我寧願一直做輸家。”

    “什麽榮華富貴，尊嚴榮耀，都沒你重要。”

    葉晚晚剛點燃的怒火，被他這樣漉漉的眼神一看，瞬間又生氣不起來了。

    這男人，做什麽都很極致。

    恨，會極致的恨。

    ，也會極致的。

    在他心裏，好像沒有模糊的界線。

    “葉晚晚，笨的不是你。”冷之瑾聲如歎息，“是我。”

    “要不是我一直作，一直辜負你，我們也不會走到今日這個田地，你也不用這麽多苦。”

    “是我配不上這麽好的你。”

    葉晚晚被逗笑，“你也知道自己作啊。”

    冷之瑾看著的笑容，恍了恍神，“不生氣了？”

    “生氣又怎樣？”葉晚晚哀歎一聲，“苦都過了，難道我現在才來揪著不放啊。”

    “活在當下最重要。”

    葉晚晚認命地閉上眼，打了個嗬欠，“所以你現在得彌補我，不要讓我這麽辛苦了，趕回去工作，我可不想天天去公司上班了。”

    本以為冷之瑾會爽快答應了，但他卻一如既往地搖頭，“不行。”

    “還不是時候。”

    葉晚晚皺眉，“為什麽？”

    像想起什麽，葉晚晚讓一步，“不是讓你回公司上班，你就在家裏，幫我理下這些方案，好不好？”

    “你不讓時慎哥和林席幫我，我真的應付不來。”

    “我一看這個就想睡覺。”

    葉晚晚半跪起，搖了搖冷之瑾的手臂，黑白分明的眸可憐地朝他眨了眨，撒意味明顯。

    冷之瑾差一點就要答應了，但最終還是下心腸，“不行。”

    葉晚晚撅起了。

    冷之瑾哄孩子似的，“你知道我醒來後一直想什麽嗎？”

    “什麽？”

    “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不在了，你怎麽辦？”

    葉晚晚一怔，“你在胡說什麽？”

    “我沒有胡說。”冷之瑾認真地道，“以前，我隻想養著你，讓你乖乖地在家，什麽都不用管最好，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

    “我昏迷的這一年，你會這麽辛苦，全是因為我。”

    “要是我以前教你識人辨人的本事，教你社會生存的技能，給你資源和人脈，你本可以很輕鬆地應付這一切。”

    “我應該讓你扶搖直上，而不是將你圈養在家。”

    “晚晚，要是我真的你，我應該當你的墊腳石，送你看世界的通行證，而不是讓你像藤蔓這樣依附著我。”

    “哪天我不在了，你也能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