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備胎

　　今年冬日的雪遲遲未落，偏等到平安夜那一晚，紛紛揚揚漫天灑下。街上很熱鬧，彷彿所有人都出來，迎接今年的第一場小雪。

　　商店門口時常能看見掛著綵燈的聖誕樹，傅時寒撐著霍煙的花邊兒小傘，跟一塊來到小花園的迴廊中。

　　霍煙從包裡出了一條深灰的羊絨圍巾，掛在傅時寒的脖子上。

　　「我給你織的。」霍煙胡給他打了個結。

　　羊絨圍巾的質非常，絨絨的，一點也不扎皮，而且相當保暖。

　　傅時寒垂下眸子，了那胡被系死結的圍巾，輕笑一聲：「是你織的就怪了。」

　　有這麼好的手藝，你怎麼不上天當織呢。

　　霍煙撇，咕噥他不識好人心，說道：「好啦好啦，是我買的，不喜歡就算了。」

　　說著要將圍巾取下來，傅時寒偏閃躲開：「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其實霍煙是見蘇莞大小姐最近總在織圍巾，上課織，下課織，晚上被窩裡還在織，一問才知道，是要送給和尚哥哥的。

　　霍煙問：「你有錢，幹嘛不買一條啊。」

　　蘇莞理所當然地回答：「買的哪有我織的心啊。」

　　霍煙看著那條被織得皺皺、中間還線、醜得簡直沒眼看的圍巾，本能地覺得這事兒不能效仿。

　　現在紡織技這麼發達，要什麼花樣紋路的不能給你紡出來，自己還費時費勁一針一線地織，也太落伍了吧。

　　蘇莞說霍煙簡直就是直思維，什麼都不懂，自己織的是心意，人家戴著也更暖和一些。

　　霍煙堅決不認同的說法，暖和不暖和主要看線材質，跟你是不是親手織的有個半錢關係啊？

　　「心裡暖和！懂嗎！心裡！」

　　霍煙搖頭：「許明意那傢伙的心要是能捂得熱那就怪了。」

　　蘇莞說簡直沒救，霍煙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救一救，於是去商店裡挑細選，選了一款比較低調沉穩的羊絨圍巾，送了出去。

　　傅時寒雖然哼哼唧唧，但是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喜歡這條圍巾，拿著手機反的背面，照了好多遍，又理了理頭髮，然後問霍煙：「好看嗎？」

　　霍煙誠實地說：「圍巾好看。」

　　傅時寒著的下頜：「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人話。」

　　霍煙的被他得嘟了起來，使勁掙扎：「盛世傅時寒！」

　　傅時寒清淺一笑，放下自己的黑單肩包，說道：「禮尚往來。」

　　霍煙驚喜地看著打開書包：「你也有給我準備禮嗎！是什麼呀！」

　　傅時寒說：「先把眼睛閉上。」

　　於是霍煙乖乖地閉上了眼睛，手放在前：「一睜眼看到一沓爺爺什麼的，那就太俗氣了本仙是不會接的噢。」

　　「好了。」

　　霍煙緩緩睜開眼，朦朦朧朧間，看到面前小桌上立著一哥約莫掌大的小白熊，白熊背著手，靦腆地站在霍煙面前，腦袋上還掛著紅聖誕帽。

　　霍煙想要手它，而小白熊竟然自己往後退了兩步：「非禮勿。」

　　它居然開口說話了，聲音像個半大的小孩子，卻持著老的調子。

　　就像……傅時寒小時候的嗓音。

　　霍煙驚喜地看著傅時寒：「你送給我一隻……白熊？」

　　「白熊你個頭。」傅時寒輕拍了拍霍煙腦門頂：「是人工智能機人。」

　　「噢……」

　　傅時寒控機人道：「自我介紹。」

　　於是白熊笨拙地邁步走到霍煙面前，一本正經道：「我傅小寒2.0，我的媽媽霍煙，我的爸爸傅時寒，我媽媽超級我爸爸，每天睡覺都在想我爸爸。」

　　霍煙：……

　　瞪向傅時寒，傅時寒很無辜地聳聳肩：「它一定要這樣理解，我也沒辦法。」

　　當傻嗎，不給它這樣寫，它能這樣想？

　　傅時寒立刻道：「給你媽媽補習功課。」

　　於是小白熊立刻切換補習模式，大白肚的黑屏幕緩緩出來：「請翻開《高等數學二》第七頁……」

　　霍煙：……

　　莫名好想打兒子。

　　霍煙不理傅時寒，俯下對小白熊說道：「小寒啊，你為什麼要傅小寒2.0呢？」

　　傅小寒：「因為1.0看沈遇然叔叔洗澡，還說了不該說的話，腦袋被沈遇然叔叔半夜給擰下來了。」

　　霍煙：「這麼兇殘，它說了什麼呀？」

　　傅小寒：「說沈叔叔的唧唧小。」

　　傅小寒話音未落，傅時寒迅速手摀住他的出聲孔。

　　霍煙瞇著眼睛，充滿鄙夷地看著他，彷彿在說，藏什麼藏，我都聽見了。

　　傅時寒故作鎮定道：「程序出錯，我拿回去再調試調試。」

　　霍煙一把將小白熊奪回來：「你自己說的，送出去的禮，哪有再要回來的道理，傅小寒這樣子可的，我很喜歡。」

　　大白熊也瑟瑟發抖地抱住了霍煙的手腕：「媽媽救命。」

　　「你要是想好好活著，以後就管住自己的。」霍煙教育傅小寒：「以後跟了我，可不能隨便看別人洗澡，要是讓你蘇莞阿姨發現了，那可就不是『咯崩』一下擰了腦袋這麼簡單，會把你大卸八塊再扔進湖裡骨無存！」

　　大白熊連連點頭，憨態可掬。

　　傅時寒見霍煙一本正經教訓機人的樣子，倒真像是在教訓兒子似的。

　　恐怕也只有了，跟一隻機人也能聊得這麼開心。

　　傅時寒送霍煙到回宿舍，機人擱在霍煙的兜裡，冒出一個小腦袋，看起來可極了，一路引來無數生回頭。

　　宿舍樓下，霍煙重新給他繫了圍巾，一不茍，規規整整。

　　「我知道你一貫不喜歡戴圍巾，大冬天也是敞著脖子，不喜歡就不戴，但是颳風下雪的時候得戴著，免得著涼冒，知道嗎。」

　　絮絮叨叨的關切讓傅時寒覺得心裡溫暖極了，他垂眸向，冬日裡，的越發細膩白，額前劉海上還綴著幾粒冰晶雪花。

　　他生意，手拂掉了髮梢間的雪花片，然後拉來到牆角邊，附吻住了的。

　　霍煙的後腦被他手托住，腰也被他另一隻手捧著，這樣極佔有力的姿勢，讓覺特別怯。

　　兩片薄薄的了下來，霍煙嘗到他舌尖有淡淡的煙味，舌韌而靈活，撬開了的齒，找尋到溫暖的舌心，與抵死糾纏。

　　不遠傳來人聲，而兩人躲在暗的親吻，激起了霍煙心裡莫名的不安與躁，同時還帶著歡愉和刺激。

　　霍煙緩緩閉上了眼睛，著他輕輕的吮吸，靈活的舌尖過的上顎，又落在的瓣上，輕啄吻。

　　緩緩收場，兩個人的臉頰都泛起了紅，呼吸也有些急促。

　　霍煙避開他含笑的目，有些害，推開他，低聲說：「我先上去了。」

　　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接過了傅時寒替背著的雙肩包，踩著小皮鞋登登登地跑掉。

　　姚薇安了男朋友的消息，霍煙是聽蘇莞說的。

　　說來也巧，蘇莞和林初語在市中心逛街，剛好看見姚薇安挽著男朋友迎面走來，手裡拎著大包小包。

　　更巧的是，們還認識那個男生，也是們計信的直系學長，名許文池。

　　許文池五也還算端正，但遠遠談不上英俊，就是非常普通的長相，不過他績很好，家庭條件相當優渥。

　　聽說許文池學長早一年前就在追求姚薇安，可是姚薇安眼高，一直沒答應，但也沒有明確拒絕。

　　蘇莞一張利毫不留，說這是拿他當備胎呢，眼瞅著傅時寒那邊沒著落了，備胎便立刻派上用場了。

　　姚薇安看見蘇莞和林初語的時候，立刻鬆開了挽住許文池的手，顯得非常侷促尷尬。

　　本來只是泛泛之，蘇莞和林初語沒想上前打招呼，但是蘇莞瞥見了姚薇安這一個作，立刻笑臉迎上去：「真巧，在這裡遇到學長了啊，學長你和姚薇安學姐這是……一起逛街呢。」

　　許文池也是貪慕姚薇安長得漂亮，追了大半年，好不容易鬆口了，當然恨不得人人都知道，好幾次還想帶和自己的哥們朋友見見面，長長臉，奈何姚薇安死活不同意。

　　所以遇到人，許文池大大方方地承認：「是啊，我陪朋友逛街呢。」

　　「朋友啊。」蘇莞拖長了調子，看著姚薇安。

　　姚薇安臉很難看，於是蘇莞故意說道：「原來學長和薇安學姐在一起了啊，恭喜恭喜，你們真是郎才貌天作之合啊。」

　　姚薇安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許文池還樂呵呵地傻笑著：「是啊，你們也抓啊，大學不談，很憾的。」

　　「我們也想啊，可是長得醜，沒人要哎。」蘇莞笑著說：「不像學姐，大把大把的男生追求，不過還是學長優秀，這不，抱得人歸了。」

　　「哪裡哪裡。」聽到這話，許文池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都合不攏了。

　　林初語把這件事原封不地講給霍煙聽，霍煙不解地問蘇莞：「你和那個許文池學長很嗎，還聊這麼多。」

　　「一點都不。」蘇莞笑說道：「但我就喜歡看那個姚薇安吃癟的樣子，越是不想讓人知道和許文池在一起，我就偏要說他們有多登對，哼哼。」

　　霍煙不解地問：「聽你這麼說起來，好像不喜歡那個許文池，又為什麼要在一起呢。」

　　蘇莞說：「什麼是備胎，食之無味又棄之可惜唄，而且剛在傅時寒那裡遭遇了挫折，火速往新的男朋友，能夠讓的面子好過一點，同時也告訴別人，是很有魅力的。」

　　霍煙心想，雖然這個許文池也是本院的學長，不過幸好跟傅時寒不是同班，不然見面得多尷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