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嗎？」氣息短促地問。

聽到這聲詢問，秦江月迅速將放開，抬眸仔細看的臉，薛寧任他看了一會，才皺著眉道：「好些了就去一邊等著，我有話要和荒羽說，等我說完了再同你好好算帳。」

秦江月：「？」

「你居然對我自稱本尊，還把我關起來了！」薛寧接過荒羽的團，惡狠狠道，「你完了，你這次是真的完了。」

秦江月心臟的疼緩緩消散，手從腰間來到的手腕上，正著荒羽最後的團，躲了一下說：「別鬧。」

秦江月緩緩收手，安靜地不「鬧」了。

他垂眼凝著接過脈門的手指。

金丹了。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謫仙島境關閉後, 所有留在最後沒有棄賽的修士都進階了。

秦白霄和溫已然是元嬰真君，慕妏也到了築基圓滿，薛寧會金丹一點都不奇怪。

進階的雷劫因被荒羽拉記憶推遲, 這會兒應該已經在來。

秦江月向窗外, 果然看到天漸漸暗下來。

築基雷劫是在鏡湖度過, 金丹的雷劫呢？

他回眸去看薛寧, 並不知外面有什麼等著自己，正與荒羽最後的氣息談。

說是談也不準確, 因為荒羽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了。

但他最後的靈識還能過團聽到薛寧的話。

「我沒什麼話好和你說，只是替弦傳話給你。」

一直微弱如蠟燭火苗的團突然高漲, 幾乎燎到薛寧的髮，好在秦江月及時將拉到了後面。

薛寧拂開秦江月阻擋自己往前的手，再次來到團面前，字字清晰道：「弦死前要我告訴你, 不後悔做你的守廟人，不後悔喜歡你，不後悔等了你一年又一年，直到垂垂老矣。不理你是不想以年邁的模樣面對你, 不希你看到那個樣子。」

薛寧頓了頓, 深吸一口氣繼續道：「說，能等到你回去，就已經是的圓滿。」

「這是最後想告訴你的話。在真正發生的過去里沒機會說, 但在這段記憶里你能知道了。」

話音落下，薛寧和這個害自己跑了一遭幾萬年前的荒羽沒有任何其他話可說, 轉走遠些, 任他的團忽明忽暗，不予理會。

後有腳步聲, 不回頭也知道是誰。

「你說我這算不算恩將仇報，在做功德？」

開了句玩笑，很快又聲音變低：「要是我們在神魔大戰之前遇見，你說會不會最後什麼都不會發生？」

只看最後記憶瓦解，化劍仙尊還是選擇迎戰魔神，除了「可惜」之外再無他言，就能想像到真的早早相遇，他們會是怎樣的結果。

還是，化劍仙尊就還是化劍仙尊，他們不會發生任何糾葛，修士再怎麼修煉也還是沒有仙的凡人，和天上的仙尊神明連見面都難。

他們這段當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這是薛寧想像的角度，秦江月的想法卻完全相反。

「神魔大戰一定會發生。」

薛寧詫異抬眸。

秦江月已到面前，水閣外悶雷滾滾，意識到自己的金丹雷劫到了。

還不及驚惶，就聽秦江月和緩道：「沒有那麼多可能，薛寧，不要陷在『可能』中空耗，那才是荒羽最直接的目的。神魔大戰一定會來，我一定會遇見你，也一定會你。」

「這是我的命運。」

……這是我的命運。

記憶里秦江月去迎戰魔神時，也說過這樣的話。

從始至終他都是沒有改變的，其實現在的他怎麼就不是那時的他呢？

他們全都是一個人。

真要說來，當了幾年萬年的化劍仙尊，凝真君那幾百年記憶對他來說不過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一定是真正的喜，才會令生命漫長的神明依然不改心意，堅定回到邊。

不然已經走了，他本可以不找回來，就當做那次訣別是個了斷。

將他一個人丟下，讓他孤獨赴死，甚至不願意應下他死前的請求，這都沒讓他放棄，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一道驚雷劈下來，薛寧被秦江月抱住，他上的溫度和記憶中好像不太一樣。

「……你很熱。」

薛寧遲疑道，「你之前總是冷冰冰的，今日怎麼這樣熱，是哪裡不適嗎？」

說來好像忘記關心他了。

薛寧抱住他的腰，在他懷裡呼吸，聞著悉的幽淡氣息，輕聲說：「我出境就被拉進了那段記憶，都不知道後面怎麼樣，你傷了嗎？大家都有沒有事？」

「我沒傷。」

秦江月一個一個回答的問題：「除了你，旁人都安然無恙。」

「長聖逃，但他這次元氣大傷，短期不敢來犯，可安心休養生息。」

稍頓，代了可能會有些在意的敵人：「傾天死在長聖手下。」

薛寧子僵了一瞬，他死了也在意料之中，這算是江暮晚留給的護符，雖不可能替殺了魔神，但幫從境裡出去是不難的。

需要付出的自然也是傾天的命。

他已經為江暮晚當了魔界叛徒，就不會在保護薛寧這件事上掉鏈子。

當年江暮晚救下斷翅傷的他，現在他償還的救命之恩，一報還一報，也算了結了他們之間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