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和下意識的眉眼姿態，與未來找回本後的他一模一樣。

就連不自覺的下作都相差無幾。

本來是薛寧被看得不自在，現在大大方方看回來，反而化劍仙尊不自在起來。

他開始眼神閃躲，廣袖下的首手抓了袂。

薛寧越是靠近，他越是後退，最後直接靠在了座的椅背上。

薛寧這時緩緩開口，語氣幽幽道：「你方才在看什麼？」

原以為不會得到回答，但劍仙轉過頭來與對視，又認真看了一會，面頰和耳尖飛紅，神卻極為嚴肅道：「看你究竟哪裡好。」

不止是來到廣檀宮的時候。

從離開仙牢開始，化劍仙尊的神識就在注視。

仔細看，認真地看，想看看這個子究竟有何種能力，讓自己蔑視天規也要和在一起。

常有人讓他不要盯著別人看，會令人很有力，他知曉自己的眼神很重，以為薛寧會閃躲，沒想到會熱切地回過來，反倒是他被盯得避讓，息，無所適從。

無所適從。

誕生數萬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覺。

視線下移，落在薛寧的手上，悉的玉扳指更是刺痛了他。

是他的東西。

他抬起自己的手，和薛寧手上如出一轍的玉扳指像某種破夢幻泡影的利劍，他不得不面對現實。

「為什麼？」他聽到自己問，「為什麼會這樣？」

薛寧愣了愣道：「為什麼會喜歡我嗎？那是你該想的事，我怎麼知道。」

「不。」他卻否認了。

薛寧更不解了。

著疑的雙眼，化劍仙尊轉開視線，他已經知道說的那個問題的答案了。

他問的是：「為何扳指會給了你。」

薛寧恍然：「因為我心脈被魔神縱，有些境界不穩。」

……就因為這個，就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給出去了？

旁人只知劍仙轉世迴多次，都沒有失過除了降魔劍之外標誌的玉扳指，卻不知這扳指真正的來歷。

它確實可以穩定心神，辟邪護，但這是他多年煉化得來的力量。

最開始它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玉扳指。

做仙做神，要經歷無數次劫難才能自持己，心明清正。

劍仙渡劫速度極快，生劫殺劫，死劫親劫，都不在話下。

他至今未曾渡的唯有劫。

沒人會覺得他會在渡劫上摔跟頭，但現在看來，結果不算太好。

這扳指是他幾次渡劫中修煉淨化，留著以後升上神時抵擋紅雷的。

化劍清妙仙尊，修大舍，有高心，其志正，誅邪不侵。

沒想到會栽在兒私上。

「你覺得跟我在一起是栽了？」

薛寧問出口時，化劍仙尊才發現自己把心底思想說出了口。

這在從前本不可能發生。

他飛快瞥了一眼的臉，見神態不復輕鬆，角向下，分明是不悅之相。

「那看來這場幻境我是出不去了。」直起，和他拉開距離，乾脆道，「那就隨便吧，你要如何就如何，我回不回去，估計未來的你也不會很在意。」

轉要走，卻被按住：「去哪裡。」

薛寧試圖掙開他的手：「哪裡都好，不在這裡礙了仙尊的眼就是。」

「誰說你礙了我的眼。」

「你！」薛寧瞪回來。

化劍仙尊生平第一次試圖跟人解釋：「我從未說過你礙眼。」

「是，你是沒說我礙眼，你是直接說栽在了我上！」

薛寧是真的有些生氣了：「我就那麼不好，你知道了未來要同我一起，就那麼接不了嗎？」

一開始還因為他的手而沾沾自喜。

現在就覺得自己那時未免太過天真可笑。

要一個剛見面的人對自己有什麼覺嗎？

第一次見秦江月的時候，人家頭也不回就飛走了。

後來在後山見了，也是不斷趕走。

他們之間從來不存在什麼一見傾心，又怎麼可能這麼短時間讓他接一切。

說不定他現在心裡厭惡死了，覺得壞了他的道法，毀了他的道心。

「荒羽是不是還和你說，你在未來因為我連劍都拿不穩了？」

雖然後面他在寶塔里已經可以真正化劍，是進益了，但之前確實曾經止步不前。

薛寧快步往後退，突然不想和一個記憶里的人廢話這麼多。

出不去就出不去，是因為秦江月才會被關在裡面，憑什麼要這麼為難地費力出去。

如果外面的秦江月沒辦法把救出去，那就一輩子待在這裡好了。

找個地方一躺，睡個昏天黑地，怎樣怎樣，徹底擺爛。

袖子又被抓住，薛寧魯地扯回來，還想再走遠，直接被人從後面抱住了。

看得出來，抱著的人很驚訝自己會這麼做的，對擁抱這件事也非常生。

他的手臂異常僵，膛與後背勉強維持著一定距離，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薛寧一子氣突然泄了，角忍不住朝上扯了扯。

「……對不住。」笑場了。

覺得自己這麼一會笑一會傷心，肯定會被當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