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頓，聲音輕了許多：「這些年你在魔域，跟在傾天邊，周都是魔……過得如何？」

仇恨和偏執填滿靈魂深的魂魄突然就沉靜了下來。

江暮晚眼神變得幽暗不明，薛寧不再乾等著回答，轉尋找去往二層的出口。

「那裡。」江暮晚忽然開口，指了一個方向給。

薛寧尋過去，果然見到前往上一層的階梯。

這麼容易上去的嗎？

剛想過，江暮晚就道：「你會無波無瀾地登上第九層。」

薛寧回眸，江暮晚低聲說：「因為魔神在那裡等你。」

薛寧瞬間轉，要離開琉璃寶塔，但失敗了。

口早已不在，整座寶塔死海一般被魔氣鎖住。

「寧寧，往前走，別怕。」江暮晚飄到邊，「娘會保護你。」

不等薛寧表示什麼，江暮晚就繼續道：「你定然覺得我說大話，那可是魔神，化劍仙尊上去都不一定是對手，我要如何在他面前保護你？」

薛寧凝著單薄的魂魄，看到重遇之後唯一燦爛的笑容：「我當然可以！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

「薛琮護不住你，那就由我來。我忍著良心的不安和噁心吞噬那麼多生魂骨，哪怕傾天跟我說那只是普通丹藥，我也吃得出來不對。普通丹藥如何讓凡人長生不老？那些男子，做人的做魔的，仿佛都將我們子當做傻子一般。」

「我自然卑賤，低等，毫無用。跟在薛琮邊那些年，所有人都說我拖累他，配不上他。他那個師姐每次見了我，都仿佛我玷污了的師弟一樣神難看。」江暮晚悠然道，「我跟在傾天邊，魔神輕賤我折辱我，但他平等地看不起每一個人，包括傾天，我反而覺得比在無爭仙府時自在。」

薛寧忍無可忍：「你到底做了什麼，當年又發生了什麼？」

江暮晚定定看，不再兜圈子：「我本想帶你一起走的，可我自己也知道，我沒辦法真的走掉。我遲早會被找到，跟著我不如留在薛琮邊，至那是作為凡人的我眼中，從前最好的未來。」

故事很簡單，但說來話卻很長。

世之中人人自危，可以修仙，可以跟著那些道君真君，是每個凡人夢寐以求的事。

薛琮偶然一次去凡間，借住江家幾日，見到了江暮晚，江暮晚看上去就是典型的大家閨秀，溫，純然，漂亮。沒人會覺得閨閣子能有什麼開闊的眼界，所以誰都不知道江暮晚見到薛琮的一瞬間，就立下決心要離開凡間。

確實很，得哪怕薛琮為修士依然一眼驚艷。

後面再英雄救，芳心暗許，道別時留下蛛馬跡，待仙君回宗發現的小心思，激起心弦回來尋，一切都順理章。

江暮晚一開始結識薛琮的目的並不單純，但要吸引別人真的上自己，還是薛琮那樣的仙君，自然也要付出自己的真心。

確實喜歡薛琮，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得願意奉上自己的一切。

在功嫁給對方，得知自己不能修煉，沒有半分靈時，也沒有特別失。

世事都是有失有得。想，沒有仙緣，是命，但得到了仙君的慕，可以和一個作為凡人需要仰止的存在結合，相伴一生，也算沒有白活。

薛琮許諾一定會找辦法替延長壽命和青春，其實也沒有特別執念於此，但他向承諾，哪怕死了，他也不會再有別人，這就對很重要。

不覺得鎖住別人漫長的一生有什麼不好，的生命與修士相比短暫得好比煙花，但的意不輸給這些修士，薛琮回給這樣的承諾，配得上。

因為這個承諾，江暮晚也怕他孤單，雖然自己也許活不過百年，但可以有個孩子的話，有子陪伴邊，夫君也有所寄託。

所以鋌而走險懷了他的孩子，薛琮一開始極力反對，責備為何擅作主張，一心要打掉這個孩子，是江暮晚堅持要留下來。

與這些修仙者格格不，日日待在雪峰上，景再都有看厭的一天。

不是為了薛琮以後可以有人陪伴，也自心底希有一個自己的脈。

一個長得像他們兩人，代表了兩人意結合的孩子，會儘自己所能好好養育，讓可以修煉，可以健康快樂的長，去過自己夢想過卻無法達的修仙生活。

懷著薛寧的時候，人人都說凡人之孕育修士的子嗣，怕是要盡折磨，最終承不住放棄。

可覺得一點都不難，一點都不累。

心中始終都在構想好的未來，直到——

的夫君在臨盆之際突然閉關，長達一個月未曾見任何人，在生產之前幾天才終於回來，滿醉意，形容狼狽地跪在面前，乞求的原諒。

他背棄了他們的誓言，與別的人有了之親。

「那本是我臨盆之前，他最後一次離開仙府平魔。」江暮晚的魂魄變得很深，黑至最濃，已經有些泛紅，「他說他和那位始瞧我不起的師姐被魔設計，荒唐一夜，對我不住。」

薛寧倏地睜大眼睛：「……師姐？」

薛琮的師姐是誰？

無爭仙府如今的大長老，府主慕不逾的妻子，聶槃！

「我像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流不止，看著他慌張無措地抱著我，讓我不要難過，如何懲罰他都可以，只是不要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