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琮的府與孤月峰不太一樣,沒有雕欄玉砌,也不華貴緻,反而十分樸素,以實用為主,跟慕不逾的無爭法閣也是不同風格。
府是兩層,掛著規規矩矩的匾額,上寫習劍閣三個字,在府前面,居然還有一架鞦韆。
「損壞太重,條件有限,只能恢復到這種程度。」
秦江月沒回頭,正在恢復那架鞦韆。
「其他地方,哪怕是我也無能無力。」
「這樣已經很好了。」
薛寧來到鞦韆邊,秦江月側過頭來,兩人視線相對,飛快地轉開,為自己之前的賭氣傷心到尷尬。
何必呢,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他是好意,這好意能接多就接多,接不了的坦白說了,他要是不高興,那他去糾結就是了,本不必自己困擾。
秦江月見避開眼神,也慢慢轉開了視線,直起腰握住鞦韆架:「要盪嗎?」
薛寧張口就要拒絕,這裡能不能恢復,不是真正的原,沒有那麼大執念。
之前不高興,是因為這裡被毀得太不堪目,哪怕不是原都看不下去。
鞦韆什麼的,時坐過它的不是,很不必盪……
「啊!」
雖然問了,但秦江月沒有要首肯的意思。
住的腰輕輕一提,就把放到了鞦韆架上。
「這不是從前就有的鞦韆。」
薛寧怔住,抓住鞦韆兩側仰頭看他。
肯看他,秦江月反而有些無法平靜。
他做劍仙,為天界首帥,向來冷酷絕,說話做事也不需要遷就迂迴任何人。
在與人談的時候,到底不僅僅是從前溫和善的凝真君,總會不自覺帶出更多的嚴厲來,傷心,實非所願。
「我不知除了法寶外,你還喜什麼。」秦江月走到後,輕輕將推起來,「站在這裡時我在想,或許我沒辦法你立刻不再傷心,那至要讓你稍稍欣悅。」
薛寧眼前的景因鞦韆盪起發生了變化。
漫天花雨,驕似火,是比靈府中更花團錦簇的風景。
「做凝時,見凡人子無論多大年紀都會喜歡這個,就想做來給你試試。」
小教的辦法秦江月委實辦不到,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
薛寧盪鞦韆,越盪越高,心確實開闊不。
手下抓得更了些,微微闔眼道:「你不用這樣的。你也沒說錯什麼,哪怕什麼都不做,我也會好起來的。」
「不,我錯了。」
薛寧一頓。
「你是你,我不該想著要你改變。從前我口口聲聲說不干涉你的決定,如今卻在不自覺干涉你的格,這是矛盾。是我之錯。」
「我將對待下仙和同道的習慣不自覺加注在你上,不管心意如何,都是錯誤。」
他直白認錯,是多普通人都做不到的程度。
可他為上仙真神卻做到了。
薛寧心裡好不舒服,微微咬道:「我也確實魯莽衝了些,你擔心,是我不對。」
秦江月所有的緒都在這一刻鬆散下來。
鞦韆緩緩停下,他自後抱住坐在上面的薛寧,就這麼安靜地擁著,很久都沒說話。
薛寧靠在他懷裡看著漫天麗的花雨,其實還有些話想說。
「我以後還是這樣的話,你會不會遲早有一天會厭煩總是注視我,擔心我?」
薛寧轉過頭來,因為夠不到他的臉,乾脆站在來踩在鞦韆上,借著鞦韆架站得很高,這樣就可以俯視他。
為了不讓掉下來,秦江月必須抱住的腰。
「我除了自私衝,有時還虛榮貪婪。凡人會有的缺點在我這裡一樣都不。」薛寧凝視他,「你一天天看到更多,天長日久,真的不會有厭倦的一天嗎?」
對他們這段其實一直有些悲觀。不單是他們的結合為天地所不容,實在是穿書前看過太多蘭因絮果。
不認為真的會有天長地久的,就算是此刻,就算是對著這個人。
秦江月反問:「人無完人,神仙也不是完無缺,你也看見了我的缺點,那你會有厭倦的一天嗎?」
薛寧半晌無語,手腳有些不自然。
秦江月面一點點沉下來,但語氣還是很和緩,抱著的手臂也沒鬆開。
「這或許也是神仙與凡人區別之一。」
薛寧惶惶然。
「你無法確定自己未來是不是會厭倦,但我可以。」
不敢誇下海口,漫天宣揚的喜永生不變,因為知曉未來變數太多,也才剛和他吵了一架。
但秦江月可以。
他「看」得見。
「我將它給了你,就沒有再厭倦你的任何可能,以後可以不要再問。」
他執起的手,按在自己眉心劍印上,薛寧想到那句「人神俱滅」。
視線下移,來到他頸間,看到那個牙印竟然還在。
於是想要相信他是真的不會厭倦,不會變。
相信男人……薛寧早就不再把秦江月當紙片人,穿書前是不婚主義,男的真的不行,不如挖野菜。
不過現在。
想試著相信秦江月。
「那下次就好好說話,為我好也婉轉些,我不要面子的嗎?」薛寧提了口氣,直接跳到他上,咬住他的耳朵,「知道的明白你是我喜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何時又拜了新的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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