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霄搖頭：「我不知道，看不出來。」

秦江月這時轉過來，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淡淡道：「我回來之後，你見我用過劍嗎？」

「……」

秦白霄渾一震，茫然意識到，劍仙歸來後，真的一次都沒有拿起過真正的劍。

萬都可以在劍仙手中化作劍的模樣，但那都不是真正的劍。

即便是萬劍歸宗的時候，秦江月也沒有拿起任何一柄劍。

降魔劍給了他保管，可如今也未曾出鞘過一次。

他時常拿一花枝作為法，再是化為劍的模樣那也不是真正的劍。

「兄長。」秦白霄都白了，「這不是好事。」

秦江月比他平靜得多：「你既知道就儘快靜心修行，所有擾你心的人和事，都敬而遠之。」

秦白霄抿抿，到底還是將擔心問出口：「那兄長呢？」

秦江月的回答令他錯愕不已。

「我不重要。」

秦白霄呆了呆：「為何不重要？兄長何意？」

秦江月沒再回答他，因為薛寧回來了。

他揮揮袖將秦白霄趕走，待薛寧走近的時候，人在想方才弟弟的疑問。

為何不重要？

因為天道在他隕落那幾萬年裡已經選了新的救世者，正是秦白霄。

他如今所做一切都只是輔助他功罷了。

他的好與不好，與不，就變得沒那麼重要。

今日未曾告訴薛寧的也正是秦白霄困的地方。

用劍時因無法心無旁騖而產生滯其實並無大礙，劍仙修的劍道是至純至劍道，七六慾本就不該存在於神仙上，他染了塵，自然與修的劍道相抗，會有滯很正常，但時間長了也不一定克服不了。

輔助新的救世之子也無需他擔全部責任，所以即便最後也沒辦法尋得從前的狀態，也沒有什麼要。

不告訴薛寧，是怕因此改變那個還沒做下的決定。

怕會介意這些，會因「耽誤」他而避開。

他也有種難言的慚愧——對自己的道，對不敢再握的手中劍的疚與自傷。

這些緒在他上聚合，讓一向緒斂的人，在看到薛寧站在他面前時，有些鮮外的寥落。

「回來了？」他輕聲問。

薛寧點頭，一臉吃驚：「你不會一直在這裡等我吧？」

秦江月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甚至不問去了哪裡，平安回來就好。

「進去吧。」他朝抬起手，想牽回去，其實也怕拒絕。

薛寧也真的沒把手給他。

但塞了一樣東西到他掌心。

的手溫暖，他寂冷的心一點點重煥生機。

「你等得可真值！能第一時間拿到我送的禮！」

薛寧興極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快看看喜不喜歡！我拆了又編好幾次，被銀心姐姐笑話半天才完的！完不完？喜不喜歡、」

寂靜深夜突然就熱鬧起來。

秦江月瞳孔收了一下，垂眸看著掌心金紅的劍穗，凌的心忽然就定了。

「師妹。」

好好地怎麼突然又開始那個趣稱呼了？

「師妹快些結丹吧。」

「……」

你是什麼魔鬼嗎？

好好送你禮，突然催別人結丹幹什麼？

不對。

師妹……

結丹……

【忍耐不是為我，是為你。】

薛寧臉紅，指著他跳了一下，飛奔回仙閣。

背靠在殿門上，臉燙得手都不敢。

小從袖子冒出來，還傻呆呆地問：「禮送出去了，仙尊看著甚為喜，攥在手裡都不鬆開呢，可阿寧你怎麼好像不太高興？你怎麼不開心？」

連帶著原皮一起，四隻小好奇地問：「阿寧，你怎麼不笑啊？」

薛寧：「……我生就不笑！」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薛寧編的劍穗真的很簡單。

結是尋常的平安結, 劍穗整呈金，平安結下是一顆紅寶珠，寶珠後由紅線分下兩支金流蘇, 流蘇很長, 秦江月手中拿著, 流蘇垂下來隨風飄逸, 很有。

可以想見他掛到劍上用起來時會有多風雅悅目。

秦江月已經回了閣，和薛寧面對面坐著。

薛寧有些懶散, 骨頭一般，秦江月則正襟危坐, 手裡一直拿著劍穗在看，真正詮釋了什麼不釋手。

薛寧看得堵心，你說這麼仙風道骨的一個人，居然說了近乎求歡的話, 之前還說人家不懂趣呢，這學以致用的速度，不愧是他。

「再看也看不出花來，喜歡何不掛起來？」

薛寧暗爬行到他面前, 趴在他肩上看他：「你不會是裝作喜歡給我看, 其實不想掛吧？」

話是這樣說，心裡卻不真的這樣想，換了個姿勢躺在他上, 秦江月遷就的懶散，把盤著的放開, 讓枕得舒服些。

「流蘇會不會太長了？會不會影響你用劍？」眨著眼睛問。

秦江月一手握住劍穗, 另一手了的臉，作溫存, 氣氛極好。

「不會，我用劍時劍氣外泄，外沾染不到劍。」

「劍與外界自結界嗎？那就好，我還怕太長了會影響你用劍，但銀心姐姐也覺得長了揮劍時才好看。」薛寧想像了一下，「你掛上後降魔時，一定比從前更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