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給後的張止發訊號。

來幫的人正是張止。

張止其實不是這會兒來的。

他早就來了，離開沒多久就回來了，只是酸襲來，兩人各自一方，一門心思找辦法突出重圍，並不知道他就在後面。

在升起木靈的時候，他將做了什麼盡收眼底。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修。

容貌毀了都不在意，被腐蝕得千瘡百孔似乎也不在意，只想著能找到出路，尋得妖丹。

……他這樣賣力有他想要的東西，那想要的又是什麼？

薛寧上勉強蔽，出來之後沒了酸，疼痛並未削減半分。

時間不多了，再這樣下去，一定會疼死。

已經不想依靠任何人，也不管張止是不是能找到妖丹的位置，反正來次的本來目的也不只是妖丹。

小的殼散發出炙熱的溫度，第二顆蛋上代表的牌子漸漸有鬆痕跡，薛寧知道自己離機緣越來越近了。

加快速度，將張止甩在後面，很快消失不見。

張止開口：「妖丹在那邊——」

薛寧卻本不回頭。

不想要妖丹。

想要什麼？

張止沒有在追來。

兩人分道揚鑣。

他的目的是妖丹，是蓬萊，是見劍仙。

薛寧則是……

站在了一塊破碎的鏡子。

……鏡子？

鏡片碎得到都是，照出薛寧傷痕累累的臉。

心中納罕，卻不敢在這裡浪費時間，快速撿起鏡片，對自己布滿腐蝕傷痕的臉充滿無視，卻在看見髮髻上空無一時愣住了。

不對。

髮釵不見了。

的首飾都是秦江月給的。

他人都不在了，這些陪著的東西，不能再沒有了。

薛寧從不覺得自己對秦江月的覺有特別深。

不然在懷疑劍仙有沒有可能就是秦江月的時候，一定會去見他。

沒去。

劍仙也沒來找。

其實心中已經覺得那不是秦江月了。

真是他的話，沒有在回來的第一時間來找，應該也是不想再看見的。

反正不管是哪種可能，不要再見都是最正確的結果。

可髮簪丟了。

薛寧心空落落的，瞬間無措起來，一直那麼冷靜的人，在蛇妖因為胃部潰爛，酸湧出來腐蝕五臟六腑掙扎不斷時，又朝來路返回。

趁蛇妖疼痛取得妖丹的張止見居然往回走，想把拉出去，卻被一把甩開。

「你瘋了！」

薛寧理都不理他。

之前是他介意合歡宗的份，現在是看他一眼都多餘。

「我真是……」

張止知道自己該就此離開，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拿著妖丹出去，給人皇，證明蓬萊的能力，讓各仙宗甚至是劍仙認可蓬萊，這就是他前半生最想完的願。

可他看著薛寧的背影，衫襤褸，卻還是執拗地往回，不顧酸腐蝕，讓他足足猶豫了十幾息。

但他最後還是沒有跟上去。

蛇妖岌岌可危，就快要而亡，萍水相逢，薛寧找死，他不能陪死。

他已經可以聽到外面屬於同門的呼喚，不能再留在這裡。

張止走之前，也給薛寧留下了一線生機。

蛇妖維持不住制境界的陣法，肚腹里可以隨意使用靈力，他用全部金丹之力，將對方的穿出好幾個，酸朝外迸發，它的速度加快，但可以逃出去的地方變多了。

「其餘就看你的命數了。」

張止抿離開，飛而出，就看到所有人都圍著蛇妖不斷掙扎的巨大妖。

江湛見了他，急急上來尋薛寧，可沒看到薛寧的任何蹤跡。

「呢？」

他臉上漸漸沒了之前的急切，不知那急切是真，還是裝出來給可能會出來的人看的。

張止如實道：「不知。」

江湛面上徹底沒了任何表。

但他人並未後退，還一步步往前，靠近翻騰的蛇妖。

「王爺，不能再往前了。」

屬下攔住了他的去路。

江湛看著蛇妖上的窟窿，聽著震耳聾的嘶吼，想到薛寧一次又一次對他說「躲起來」，「站到那邊去」，又想到他結霜的眉眼，因治癒的木靈而化為溫熱的。

死了嗎。

江湛按了按心口，吐出一口來。

蛇妖肚腹，薛寧還活得好好的。

張止穿出來的窟窿大大稀釋了胃，薛寧境沒那麼難了，也很快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梔子花簪已經全無從前的模樣，只余小小的一顆珠子。

薛寧一手捧著珠子，一手是鏡子碎片，其實不太明白自己到底都得到了什麼。

酸突落下，在鏡子和珠子之間，居然選擇了保護珠子，於是鏡子碎片都被酸腐蝕。

愣了愣，說不清心裡是什麼覺，但奇蹟發生了。

碎裂的鏡子被腐蝕之後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漸漸融為一，重煥生機，在掌心合併完整。

是一面很小的妝鏡，只有手心那麼大，倒映著滿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