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心跟著起來，沒有拒絕這個提議。

遠遠看了看自己那男懷春的弟弟，他瞧薛寧一眼都如小兔驚一般，不在心裡為他擔憂。

現在他收心怕是來不及……但總歸不是活著的前夫，是個死了的。

……任重道遠啊。

小見薛寧回來了，第一時間跑到邊，前腳抬起來，一副要抱的樣子。

薛寧看著它，也不知它知不知道換過人，現在的依賴和好，在知道後還會不會繼續？

「阿寧？」小歪歪頭。

薛寧彎腰，把它抱起來，沒一會兒忽然皺眉：「這是什麼？」

從小下出一個……蛋？？？

「你真的生了？？？」

薛寧什麼傷春悲秋都顧不上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手心裡的公。

小也徹底懵了。

天上劍仍在不斷閃爍，六界之中用劍的太多了，萬劍歸宗不僅僅是「萬劍」，那只是個約數，一個象徵詞，六界的劍要全部朝向一個位置，怕是三天三夜都難以結束。

薛寧被公下蛋的事轉走了注意力，一時半會沒再去想天上的劍。

但劍始終注視著。

無爭仙府，鏡湖坑之中，樸素的花枝被六界劍包裹，聚合耀目金。

金將結界撐得很遠，趕回來的慕不逾和各宗首座寸步難近。

就連來一探究竟的魔神長聖也進不去。

他本來很懷念的，可真的遠遠著那悉的氣息，逐漸也有些不高興。

「是你很好，但千萬別真的是你才好。」

長聖的喃喃自語毫不避諱無爭仙府的人，誰都能聽得見魔神低語，也都知道他就在附近。

所以鏡湖到底怎麼了？

他們快要瘋了。

備矚目的鏡湖中央，花枝在劍聚合到一定程度後，漸漸化一個人的廓。

那人子修長高挑，肩寬腰細，容極盛，是真正的仙人之姿。

他頭戴飛仙玉冠，仙袍清逸飛揚，似乎是沉睡太久，上筋骨活起來，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冷金的眼尾揚起，是他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凡人不敢直視的眼睛，是真正屬於神明的眼睛。

瑰麗的容貌，漠然的神，眉心凌厲劍印——無需解釋，人人見了他，都會知道他是誰。

化劍清妙仙尊。

他回來了。

遠高空中的魔神長聖，耀武揚威了數不清多年頭，都快忘記被打的覺。

但這一刻，威嚴撲面而來，長聖口悶，差點倒跪下去。

那是來自神明的威儀——弱者理應跪拜強者，邪魔理應臣服於神明。

「劍仙。」長聖品著口中腥味，飛離開人界。

這地方怕是一時半會不能再來了。

第50章 第五十章

俊威儀的劍仙踏出金, 一清雪和風站在結界裡，看著手中握著的樸素花枝。

花枝是隨手一折的，上面甚至沒開幾朵花, 和花枝一起被握在手裡的, 還有一片花瓣。

秦江月……

也不知該不該這樣繼續稱呼下去。

這不是劍仙第一次轉世了。

沒人知道, 自神魔大戰隕落後, 劍仙已經轉世無數次。

一開始可能是一隻蝴蝶，也可能是一隻飛鳥, 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什麼思想。

後來慢慢變靈，靈兔，靈蛇，什麼都好, 生命也不長久，有時還未曾化形，就已隕落了。

再後來慢慢是個人，先是癡傻的人, 遊的乞丐, 人間最低等被踐踏的存在，再是尋常百姓，百病纏, 見夠了世態炎涼，再盡折磨而死。

不知多世之後, 他了秦江月。

哪怕是劍仙自己, 在隕落時也只是不甘於沒能打敗魔神，同僚白白犧牲, 讓長聖得了這世間，生靈塗炭，四海難。

他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回來。

他每一世都沒有記憶，只在死後恍然自己是誰，又經歷了怎樣的一次轉世。

他始終不知這一次又一次的轉世有什麼意義，每一次讓他以不同的份和方法死去，天道究竟是什麼意圖？

現在他好像知道了。

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和法力，甚至比從前更強，這讓他明白，天道在讓他渡劫。

渡的什麼劫，手中花枝已經給了他答案。

劫。

從前的同僚們似乎都渡過劫，唯獨他沒有。

轉世數次，也沒有一次和子有過什麼干係，往往很快就死去了。

只有這一次。

是什麼？

如他真的完了這次渡劫，為何還是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

是閉眼之前孤獨等死，未曾得到的圓滿？

是哪怕欺騙也不肯做出的承諾？

秦江月死前是憾的。

他當然會覺得憾。

哪怕騙騙他也好，答應他之後不兌現也沒關係，至這會讓他不那麼懼怕死亡到來。

秦江月死前是不知道自己還能活過來的，他那時是真的以為閉眼之後就再也見不到薛寧了。

心如刀在其中，絞著心臟，痛徹心扉。

明明已經是康健強大的，還是想不到辦法消解這種深靈魂的痛楚。

劍帶來六界各的畫面，他看見了相隔千里的那張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