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自責，你是對的。」

秦江月閉上了眼，周銀更聖，他口空，人失起來。

想來一會會死得很難看。

從未在意過容貌的人，突然也介意起了這些。

「離開這裡吧，讓我一個人待著。」

天人五衰實在是醜陋的畫面，若被薛寧看到，恐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不希回憶起他時，他是那副慘死的樣子。

薛寧不想走，秦江月便再次要求：「走吧，別回頭，一直往前走。道別的話，我便不同你說了。」

臨死前與度過的這段不算長久的日子，就算是在和道別了。

薛寧眼淚又差點掉下來，想到他的要求，快速抬手抹掉了水痕。

「可是你一個人，你一個人……」

一個人離開多孤單。

「每個人生來都是一個人，離開時我也想一個人。」

薛寧將臉埋進了他口。

沒辦法答應他那個要求。

需要承認的是，像秦江月這樣的人沒有人會不喜歡。

可一直守著自己的心，不完全放在一個必死之人上。

未來還有很長很長，如今這一些些喜歡，實在沒辦法讓做出那樣的承諾。

死了跟他合葬……為他守寡一輩子，這個承諾太重了。

不知道自己未來會不會再遇見更喜歡的人，修士的生命實在太漫長了，沒信心保證做到。

也不想作為誰的孀而活著，想做自己。

好不容易有重生的機會，想把死之前所有憾的事都做一遍。

「對不起。」

只能道歉。

秦江月最不想聽見的就是的道歉。

「你走吧。」

他用最後的力氣推開，薛寧看著他堅決的臉，那個眼神讓不敢也不能拒絕。

站起來，衫散落，髮凌。

兩人上還都是鏡湖的水，水痕順著的臉頰落，告訴自己那就是湖水，不是眼淚。

「對不起。」

薛寧又重複了一遍。

秦江月讓走，也確實不能再停留了。

他一死，沒了這個庇護，必須儘快離開無爭仙府。

以仙府中人對原的厭惡，若知道秦江月臨死之前和解除了婚約，搞不好會懷疑在白月死前還不當人的迫對方做這件事，會更恨死。

想想連主都因為秦江月出事被排過，這種沒環的就更不能心大了。

得趁著人們沒反應過來，趕消失在大千世界中，他們再也找不到。

等一切塵埃落定，應該也沒人會再想起。

既然主最後沒能在後山留下，那就說明劇不是完全不能改變，應該不用死得那麼慘。

反正……就得趕走。

得走。

薛寧咬著瓣，最後看了一眼秦江月，他躺在那，安靜，孤獨。

俊的臉蒼白虛弱，白的絨花將他包圍，他周散發著淡淡的銀，已經見不到什麼膛起伏。

薛寧，你必須走了。

你快走！

如灌鉛，怎麼都不了，直到擺被什麼東西咬住，恍惚地看過去，是小。

「阿寧，得走了！有人來了！」

薛寧恍恍地沒，小自然也明白的境，等不及，乾脆馱起就跑。

周圍的景象不斷倒退，風吹得上服都幹了，凌的髮飛舞著，漸漸模糊了的視線。

秦江月知到的氣息逐漸遠離，再到徹底消失。

他緩緩抬手，費力地從懷中取出花枝，那是薛寧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說來可笑，這東西還是他給的，自己又留了下來。

他躺在絨花之中，覺得給他挑選的這個埋骨之地很好。

秦江月真的太敏銳了。

魔神出現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薛寧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好像能預知未來，對長聖出現在這裡只有驚懼，沒有意外。

這是件很麻煩的事。

若真的有那個能力，今後變強，反而尋了魔神一方為倚靠，跟人界為敵該如何是好？

……要如何便如何吧。

死人不需要擔心那些。

就算明確未來會做惡事，他恐怕也不會改變幫變強的決定。

秦江月睜眼著天空，天空蔚藍，與如今十三重天的山火海完全不同。

這裡是世間最後一片淨土。

也不知這片淨土還能保留多久。

那也不是他還能心的事了。

生生死死，不過一提線傀儡。

線斷時反倒只是自己，乾乾淨淨。

握著花枝的手緩緩垂落，可攥花枝的手指始終沒有鬆開。

意識徹底消散前，秦江月喃喃低聲。

「薛寧，一個人走，確實……」

確實如何，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秦江月茍延殘近一月，在這一日走到了終點。

邊無人陪伴，只有花花草草，還有一大片鏡湖。

也不是無人陪——花枝被他握在手裡，直到整個人化為銀的碎消失，也不曾離開那花枝。

碎甚至湧了花枝之中。

鏡湖水波濤洶湧，比面對魔神時更加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