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的是, 本以為神高度張,想要定都很難,躺下之後也不會睡得著。
誰知剛閉上眼,心俱疲的薛寧就睡了過去。
聽著窗邊榻上平穩的呼吸聲, 秦江月緩緩「醒來」。
窗外除了月,還有秦白霄時不時亮起的劍。
萬籟俱寂,只有他劍勢帶來的呼嘯聲。
秦江月起下床,走到窗邊, 過窗戶掃了一眼秦白霄的劍招。
太慢了。
他的時間不多了, 白霄是有天賦的,但還是進益太慢,照這樣下去, 他死的時候他本掌握不了整套劍法。
這應該是讓他到迫的事。
但他只淡淡地掃了一眼窗外,就把窗戶合上了。
吹進來的風不見了, 薛寧披散的長髮也不用被風吹得微微飄, 擾他心煩。
目從鼻尖和臉頰上的小痣上移開,秦江月面不改地回到床上, 落下帷幔,似乎從未下來過。
薛寧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早上起得還很晚,回過神來發現都已經晌午了。
小神蹲在那替看門,看著的眼神一臉恨鐵不鋼,薛寧尋思我不就睡個懶覺嗎,在孤月峰那幾天天天睡到日曬三竿,也沒見它這副晚娘臉啊?
走到門口,在小神幽怨地注視下打開門,恍然明白了它的緒自何而來。
秦江月不在屋裡,薛寧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點。
重傷的人比起得都早,這會兒已經站在院子裡,和主一起說話。
白月的威力就在於,只要他一出現,不管你邊還有誰在,你都看不見了,眼裡心裡都只有他。
他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顯得不過如此。
溫現在就是這樣,除了秦江月誰都看不見,無論是薛寧還是秦白霄,都忘得一乾二淨。
更不要說秦江月還在誇讚。
「你髮髻梳得很好。」
「……」溫呆住了,師兄從未跟說過這樣曖昧不明的話,素來有理有節,溫和是真的溫和,疏離也是真的疏離。
騰得紅了臉,方才還是自然坦的人,此刻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還有些微妙的愧疚和不安。
屋舍門口的響讓這種緒上升到頂點。
薛寧醒了,那靜這個修為的人很難察覺不到。
注意到師兄也朝那邊瞥了一眼,但目很淡,一點變化都沒有,也沒有要結束對話的意思。
於是嗓子發啞,張地回了一句:「我也只是隨便梳梳,慕師妹的仙婢梳頭很厲害,我也是學來的。」
「是嗎。」
秦江月平淡地應了一聲。
溫用目描繪著他的臉,旁的男子若是當著未婚妻的面與說這類話題,可能會覺得對方真是個混蛋,可實在沒辦法這樣想秦江月。
或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始終乾乾淨淨,不帶一曖昧調·。
「師妹能不能教教我?」
溫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錯愕地看著他。
秦江月平靜地重複了一遍:「師妹能不能教我梳子的髮髻,一種就行。」
……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他學這個幹什麼?
溫轉了個,完全背對薛寧的方向,薛寧看不到的表,但能看到往前一步,和秦江月站得更近了。
自見到主和白月以來,就沒看到過他們站得那麼近。
連遠練劍的秦白霄也不知不覺停了下來,片刻之後,重新揮本命劍的劍修,一招一式都更加快速果斷了。
秦江月心裡算著秦白霄劍勢的變化,頗為滿意。
他聽到溫問:「師兄想學什麼樣的髮式?」
問得有點艱難,語氣充滿困,但他沒有為解的意思。
「簡單活潑些的。」
他俊的臉在斑駁的影下,像是在回憶什麼,形狀優的吐出早就有了的答案。
溫心裡七上八下,酸的緒將淹沒,很難形容師兄難得回憶的樣子,只知道自己心裡很不舒服。
「當然可以,我可以教師兄。」
給出肯定的回答,然後跟秦江月一起去屋裡的鏡子前。
溫心跳如雷地和他一起邊往屋舍的方向走,薛寧看他們過來了,立刻將門徹底打開,帶著小神走出來。
雙方都看見了彼此,薛寧視線與秦江月匯,秦江月眼神一頓,很快轉開,仿佛看見普通的花花草草那樣,輕描淡寫地越過了。
被薛寧抱著的小神猛地被勒脖子,是主人下意識收了雙臂。
「要死要死要死!」
小神發出氣音求救,薛寧趕忙鬆開雙臂,低頭問:「沒事吧?死了嗎?」
「讓仙子失了,還沒死呢。」小神有些哀怨地說。
薛寧沒和它繼續玩笑。
抱著烏注視主和秦江月一起進屋,房門雖然沒關,但他們去了裡間,說什麼做什麼,都看不見了。
手不自覺握拳,有什麼不好的緒升起又被狠狠下去。
薛寧使勁捶了錘口,想,是不高興的,也應該不高興。
秦江月現在這個態度,主更不可能離開後山了,主不走,真的待到秦江月死的時候,哪怕不解除婚約,主無法嫁給他的牌位,後續就能有多大的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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