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接回來，又聽薛寧說：「以後我再拿。」

現在拿太不好意思了，等以後再說，至多干點活再拿，這錢才不燙手。

社畜屬魂了屬於是。

秦江月將袋子收好，以為薛寧還會糾結為什麼不能藤蔓的事，誰知一口就答應了。

「聽人勸吃飽飯，那我搞點別的來燒。」薛寧站起來，手一揮，「小烏！」

小神從秦江月袍子底下鑽出來：「仙子，是神。」

「你去砍點柴來，這個難不倒你吧，你都神了？」

小神豆豆眼震驚：「什麼？？……讓我？？神之軀，去砍柴？？？」

它仿佛被侮辱了，薛寧彎下腰來說：「怎麼了，不行嗎？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他要休息，我要做飯，那你幹什麼？吃白飯嗎？」

「我……這……你……」

「所以只能是你來砍柴了，你總得有點用吧，要不你走？」

小神黯然銷魂：「……我知道了。」

它落寞地轉過去，蕭瑟地往外面去：「我這就去。」

「真乖。」薛老師提醒道，「記住不要那些藤蔓哦。」

小神：「……知道了！！」真麻煩。

閉合的房門留下一道隙，外面送進秦白霄堪稱幽怨的雙眼，顯然裡面發生了什麼，他一清二楚。

薛寧就當看不見他，轉頭問秦江月：「小烏剛才是不是兇我了？」

秦江月沉默良久，吐出兩個字：「沒有。」

只能幫它到這裡了。

夜晚很長，吃飽喝足，薛寧終於開始張羅正事。

由於屋裡只有一把椅子，就從乾坤借搬出兩個團，自己一個，秦江月一個。

椅子被放到一邊，薛寧小心翼翼沒到白日被大長老用鞭子甩碎的地磚，心疼地問：「它還有可能恢復嗎？」

換做以前，秦江月分分鐘就可以完。

但現在。

「要靠你自己。」

薛寧看向他：「我可以嗎？」

「木靈的奇妙之，不在於殺伐攻擊，它聽起來沒什麼攻擊力，但木生萬，聚木林，木靈不但可催育靈植，療愈傷口，本理是生生不息，有無限可能。」

秦江月盤膝坐在團上，墨黑的發散著，眉心痕如同心的裝飾一般，為他冷峻寂靜的臉龐增添了幾分難言的旖麗。

薛寧看著他的臉一時有些走神，等回過神來，發現他正因的走神無奈地笑。

那一刻有些恍惚，聯想到萬佛法寺的大師說他是劍仙轉世，上有紫霞道，便覺得也難怪別人那麼說。

穿書後見過那麼多人，還有慕不逾和聶槃那樣的道君，但沒有一個，有秦江月上那種悲憫的神。

哪怕是最無能為力的時候，也不減他的仙人之氣。

「既然要學，就要專心。」秦江月認真提醒。

薛寧道：「我很專心。」

「很專心？」

他隨意地複述了一遍這三個字，尾音微微上揚，是一種斂而溫和的質疑。

薛寧總覺得他像是要說：很專心地盯著我看？

心虛了一瞬，端正姿態：「我是真的很專心，你說木靈的奇妙之在於可以生生不息，有無限可能。那我想問，人人都覺得木靈只適合做後勤，培育靈植或者做醫修，催生藥草，那是否木靈也有走對敵之路的可能？」

木靈的修士鬥法時，招式比較單一，也很依賴周植。

如今魔神掌控天下，生靈塗炭，也就人界植被還茂一些，但也是杯水車薪。

真到了寸草不生的戰場，又要怎麼縱植？

地下三尺都不一定有靈種痕跡，難道要憑空變出植嗎？

按照對原書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來看，直到結局，也沒有這樣的木靈修士出現。

或者說，整篇文里，不管是主角還是戲份稍多的配角，除了薛寧外，就沒有人是木靈。

皺著眉頭有些鬱郁不歡，眼前忽然出現一朵花。

薛寧一怔，驚訝地向遞來花的人，秦江月一手著花，一手掩在邊咳了兩聲，聲音有些沙啞道：「你看到了什麼。」

「……花？」遲疑著。

「仔細看看還有什麼。」

薛寧沉默下來仔細研究。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就一會兒，猶豫道：「無之花？」

被折斷的花，沒有，很快就會死亡。

「你能維持它的生機嗎？」

薛寧怔了怔，沒說話。

「如果你可以維持它的生機，讓它多盛開一陣子，甚至讓它在無的況下盛放得更久，活得更長，那就如同符修可以攜帶符咒，法修和劍修可以擁有自己的法或本命劍。」秦江月緩緩道，「你的法遍地都是，哪怕到了河火海的戰場也不必擔心。」

原地沒有靈植甚至土木可以控，這都沒關係。

自己帶過去不就好了？

薛寧轉過彎來，覺得這也不難想到。

任何一個木靈修士琢磨一陣子，都能想到這樣的法子。

難的是像秦江月說的那樣，可以從斷絕生機的植中催生出生機和力量。

用自己的靈力使它們比在土壤中時生長得更好，甚至遠超本該有的最佳狀態，就像門外那些遮天蔽日的藤蔓，如果能讓它們竄上天去，稈飽含靈力，何嘗不是有力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