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晚命人將虞聽錦抬進室安頓好,還了兩個醫過來,給看病。
等虞聽錦在醫救治下,慢慢從昏迷中醒轉,立刻聞到了苦刺鼻的中藥氣味。
目,是緋晚端莊優雅地坐在跟前,衫華麗,氣度高貴。
“更,該喝藥了。”
“高燒好幾天,昨天搬出煙云宮,也沒人給你個太醫,真可憐啊。”
緋晚輕聲嘆著。
立刻有小蕙領著茉莉上前,把黑黢黢一碗藥湯端近。
“滾!”
虞聽錦想打掉藥碗。
但是剛一抬手就覺得頭暈,力不支。
被小蕙兩個按住,掰開,一碗藥咕咚咕咚灌。
小蕙自從打了虞聽錦之后,膽子正逐漸變大,做這些事越來越練。
眨眼間半碗藥灌完,因為作過于暴力,另半碗全都灑在了虞聽錦服上,噠噠著口。
虞聽錦嗆得咳嗽,趴在枕頭上咳著咳著,再次暈了過去。
緋晚不由想起之前,虞聽錦把賜的湯羹給強行灌進口中,也是嗆得咳嗽不停。
果然與其等天道回,不如自己親手報復,報應來得更快。
“哎呀,虞更又昏迷了,快醫再進來一回!”
緋晚驚呼。
兩個被留下還沒走的醫,便奉命進門,再次掐按位讓虞聽錦清醒。
緋晚故意問:“你們開的藥,真的沒問題麼,怎麼虞更喝完就暈了?”
倆醫連忙分辯:“臣敢以人頭擔保,藥方絕對沒有問題。藥材和熬藥過程,臣二人也一直盯著,怎敢欺瞞小主?虞更昏迷只是因為病中弱,還需要喝上幾天藥才能好轉。”
明明看見虞聽錦服上都是藥湯,知道是嗆暈的,可兩個人誰敢計較這個,昭容華可是眼下宮里最得寵的人。
“那就好。你們這樣說,本主還放心些。”緋晚溫地叮囑,“若是旁人問起虞更病,你們知道怎麼回話就好。”
兩人躬:“臣等明白。昭小主對虞更的關心,臣等親眼所見。”
緋晚滿意點頭,示意小蕙發賞。
兩個醫每人揣著五兩銀子退下了。
以他們下等醫的地位,平日得不著這麼厚重的賞賜,這下更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
“來人……快來人……”
虞聽錦孤立無援,十分驚慌。
但是邊沒有人可用。
昨天虞夫人的丫鬟照顧一個時辰,虞夫人一出宮,就帶走了。春棠院的宮原本在這里守著空院子,過得安穩,一來,是非就來,人家躲避還來不及,又怎會時時伺候在前。
這時候,那倆宮一個在院子里掃地,一個在院門外澆樹,緋晚不,們是不會回來的。
“更,你怕什麼,怕你喝的是毒藥?”緋晚笑笑,“放心,我還想讓你活得久一點,不會害你的。”
死了一了百了,怎麼行。
以前的那麼多折磨,虞聽錦還沒會到呢。
主要是,虞聽錦若輕易死了,虞家對養誼未盡,怎麼會心甘愿認下親生。
緋晚不稀罕虞家相認,但稀罕侍郎府的名分。
侍郎千金比起婢,更容易升高位宮妃啊。
“你別得意……你只是容華,我當日可是貴妃!”虞聽錦伏在床頭,氣吁吁,目卻幽冷如蛇,“陛下只是一時誤會我,等我復寵……”
緋晚揚眉。
看來太后讓虞聽錦出冷宮,這廝覺著有人撐腰,膽子也大起來了,今天從一見面,說話就很不恭敬。
緋晚側了側臉,小蕙便上前,把昨天仙月宮袁氏書揭發緋晚是真千金欺君的事,說了出來。
還有太后嘔吐,從仙月宮移回慈云宮后,就一直閉門養病,后妃宗親一個不接見,到現在還沒人過面。
虞聽錦聽得愣住。
幽居春棠院,人跡罕至,竟不知宮里發生了這樣大事。
“我不信……”
惶惶盯住緋晚,“如果陛下知道你欺君,怎麼還會升你的位份!”
緋晚坦誠:“若我欺君,你也欺君,虞家滿門都欺君。所以,我和虞大人,自然都極力否認緣了。”
虞聽錦笑了。
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哈哈,所以你永遠不可能為虞家的小姐!”
之前還私下送信回家,讓家里勢必瞞住緋晚的份。
可沒想到,事竟然還能以這樣的思路解決。
怕,可原來緋晚,比更怕真相暴啊?
只要緋晚不敢和皇帝承認份,不能當虞家小姐,這個養,就是名義上真正的嫡。占著這名分,虞家就會繼續扶持,救,而且還有太后的支持……
一時失勢沒關系,日后,還是會東山再起,住緋晚!
而緋晚因為這個,也會忌憚,不敢再對下毒手了,怪不得今天給請醫治病呢!
虞聽錦眼底迸發彩,看到了希。
“蠢。”緋晚輕輕搖了搖頭。
“你說誰蠢?”
自然說你。
緋晚嘆道,“虞更,你是怎麼當上貴妃的,自己不知道嗎?”
“當然因為我有才有貌,深得陛下寵!若不是你,陛下對我恩寵日隆,又怎會誤會我?”
蠢貨,陛下抬舉你,不過是為了用你平衡皇后和賢妃!
緋晚無語。
帝王的平衡,用在前朝,也用在后宮。
皇帝登基以來,收攏的文臣集團漸漸能克制住勛貴宗親了,可后宮里還是賢妃比較勢盛。
皇后家族不高,又不擅長培養勢力,皇帝只好自己抬舉起新人來。
恰好這新人鮮可口、心思簡單,不必擔心以后為患,又是皇后愿意扶持、賢妃看不順眼的,且虞侍郎在西北兵事上確實有些建樹,跟首輔又走得近,幾廂加在一起,便就了虞聽錦。
算運勢極好。
不然以的天資,再得寵,封到容華、婕妤之類已經是極限,又怎會一年多就躥升貴妃。
可惜自己看不。
一旦被緋晚打破平衡,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可這些話,緋晚懶得說。
說了虞聽錦也不會信。
再說,緋晚今天來,又不是為了幫虞聽錦變清醒。
“虞更,春熙殿里的東西,你真的不需要我幫你送來?”
“不需要!”
虞聽錦發誓會復位,會把失去的重新奪回。不需要賤婢的憐憫施舍。
“那好,更歇著吧。”
緋晚帶人告辭了。
離開春棠院沒多久,春棠院的一個宮便悄悄來報,說虞聽錦寫了一封信,讓送出宮。
“虞更還賞了奴婢一對耳墜。”
那宮老老實實把鎏金墜子給緋晚看。
“給你的,你就留著,信也照常給送出去。”
緋晚看完了信,知道虞聽錦又中計了。
把信還給宮,賞了一個大銀錠。
“以后有什麼事,及時報來。”
“是,奴婢遵命!”
宮拿著銀子高興走了。
一對鎏金墜子,里頭是純銀的,輕飄飄值幾個錢?哪有昭容華給的銀錠好?
昭容華先前還給了一支金簪呢。
在冷僻宮院向來沒什麼油水,也不想摻和嬪妃爭斗,總之是誰給錢多,就替誰辦事。
“小主,虞更信上說什麼?”
小蕙自從學字,短時間已認識不了,瞥見信的開頭寫著“父親大人”,知道虞聽錦是寫信給虞家。
剛和小主見過面,這虞更就給家里寫信,難道是要算計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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