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妹妹，你到這里做什麼？”

長樂宮外，蘇選侍攔住了神慌張的芷書。

“路過，沒做什麼。”

芷書稍微福了一福，便要繼續前行。

“且慢。”蘇選侍擋住路，狐疑地打量，“怎麼我看著妹妹，似乎是從長樂宮里出來呢。大家都在壽宴上，你來我們長樂宮，可是有事？你邊伺候的宮人呢，怎麼只有你自己？”

芷書忽然將一把推開。

抬腳便跑。

蘇選侍眉頭一立：“攔住！”

邊跟著的兩個宮，連忙追上去，再次擋住了芷書的去路。

“讓開，我急著如廁！”

芷書左沖右突，只想跑走。

蘇選侍越發篤定有問題，三兩步到了跟前，主仆三人將芷書團團圍住，不讓走。

“櫻妹妹，你想如廁，仙月宮便有更之所，怎麼卻到長樂宮來。若你急得很，不如去我住的長樂宮側殿方便一下？”

“你平白攔住我，是何道理！”

芷書十分焦急。

不時往長樂宮看一眼。

蘇選侍想了想，直接拽住芷書袖子，笑呵呵拉著進長樂宮。

“妹妹不必客氣，隨我來便是，誰沒有三急，害什麼。”

是把芷書拉進了宮院之中。

暗想，不管這櫻采在長樂宮做什麼勾當，都別想跑。

“怎麼主院沒人？”

蘇選侍狐疑。

越發覺得芷書圖謀不軌。

想拉著芷書往賢妃的正殿走，看看是怎麼回事。

芷書卻不肯：“別過去！”

“怎麼了，櫻妹妹？”難道是你趁著長樂宮沒人，干了什麼不好的事？

芷書在對方追問之下，言又止。

到底什麼都沒說。

只是狠命掙了蘇選侍的拉扯。

蘇選侍當機立斷，給侍使個眼，讓們看住芷書。自己快步走向主殿，繞過幾叢花木，一塊假山，頃刻間到了主殿外頭。

殿門口不似平日有人值守。

空，靜悄悄的。

殿門虛掩。

約聽見古怪的聲音。

“可有人在？”蘇選侍輕聲呼喚。

沒人應聲。

室方向卻傳來兩聲悶響，還有令人浮想聯翩的子嚶嚀。

蘇選侍納悶，但并不敢私自走進賢妃的住，于是順著窗走到室窗外。

悄悄往里窺探。

菱窗半開。

窗紗亮，約可見里面景。

一扇畫屏傾倒在地，出屏后紗簾半掩的大床。

床上兩副未著寸縷的子，互相摟抱，疊在一起。

微風室，簾帳輕搖。

子低的聲音令人臉紅心跳。

蘇選侍直接嚇得跌坐在地。

卻一點疼都沒覺到。

驚呆了。

屋那兩個疊的人……

其中一張臉，看得清楚，分明是賢妃啊！

頓時明白了芷書為什麼要跑。

也想跑！

撞見了這種事，不跑，還等什麼。等著賢妃發現窺，然后置于死地嗎？

賢妃為人是開朗大方，但私下置起人來，那絕對是夠狠的。

蘇選侍手腳從地上爬起，調頭就走。

“小主？”

的侍還攔著芷書呢。

“先回仙月宮。”

蘇選侍來不及跟侍解釋，快步往宮門之外走。

還低聲叮囑：“不許提起此事，就當我們沒回來過！”

“……是，小主。”

芷書一臉了然地朝冷笑：“現在不請我去你住的側殿了？”

蘇選侍邊走邊敷衍：“我住的側殿很遠，要從角門繞過去，穿過一片桃樹林呢。要不然，我帶你去旁邊的宮院更？”

芷書也不破。

一行人很快出了長樂宮。

然而，迎面卻遇上了讓蘇選侍臉發白的一群人。

宮侍簇擁，幾位宮嬪陪同，瑤臺金蓮肩輿上坐著的，竟然是太后！

“太后怎麼會來這里？”

蘇選侍張瞪向芷書。

“我怎麼知道。”芷書臉冷淡。

“不是你告？！”

“告？”芷書訝然挑眉，“這里有什麼可告？”

“你明知故問！”

蘇選侍恨極。

賢妃那邊的景若是被太后看到，賢妃可就完了！那麼住在長樂宮側殿、依附賢妃的，也就完了！

芷書遙遙看著尚有幾丈遠的人群，淡淡地說：

“我來之前，看見潘更從長樂宮跑出去，跑得還快。”

蘇選侍看到太后肩輿下，正好有潘更陪同，將信將疑。

一邊迎著人群走過去，一邊低聲音問：“你為什麼來長樂宮？”

“我要去觀瀾院，路過這邊而已，恰好看見潘更跑了。”

“你就好奇進去看了？”

“看什麼？”芷書一臉不解。

說話間兩人已經和太后一行相遇。

蘇選侍顧不上再盤問芷書，趕行禮問安。

芷書也行禮。

“讓路。”

太后卻臉冷冷的，對兩人不假辭。

兩人立刻退到路邊。

太后的肩輿直接進了長樂宮。

蘇選侍還想再掙扎一下。

眼看著肩輿落地，太后扶著宮的手走下來，要往正殿方向去。

蘇選侍連忙趕上來，賠笑：“太后娘娘，您怎麼不在壽宴，來我們長樂宮坐坐了？”

聲音很高。

希正殿里能聽到。

“讓開！”

太后臉一沉。

多年的積威，嚇得蘇選侍一個激靈，不由自主跪下了。

潘更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指揮宮人：“你們還不進去，請賢妃娘娘出來！”

一群宮呼啦啦奔向主殿。

蘇選侍膽戰心驚。

看看主殿方向，又看看太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芷書卻快一步，擋在了那群宮前頭，手攔住們去路。

“等等！賢妃娘娘并不在那邊。”

太后沉著臉沒說話。

潘更替太后喝問：“櫻采，你怎麼知道賢妃娘娘不在，那你說，在哪？”

芷書盯了對方一眼，“你位份在我之下，這樣稱呼我，是不是了規矩？”

而后才跟太后福道：“嬪妾不知賢妃娘娘在哪里，但主殿是沒人的，嬪妾剛才在門口人，并沒人應聲。”

“連個守殿的人都沒有嗎。”潘更哼笑，“那也相當蹊蹺呢，更應該進去瞧瞧怎麼回事。”

“十香，你帶兩個人進去。”

太后不想聽底層宮嬪爭執。

直接下令。

于是十香嬤嬤帶了兩個宮，繞開芷書，去往正殿。

芷書正道：“太后，嬪妾斗膽一言。賢妃娘娘不在殿中，若是旁人闖了的室，還沒有正當理由的話，對賢妃娘娘、對闖殿的人，可都不好，會惹人非議。”

“你是何人？”

太后冷冷看向芷書。

“是櫻采，陛下才封的，以前是煙云宮的婢。”

潘更提起芷書份，語氣里滿是輕蔑。

也是宮出。

但，是慈云宮的宮。

自忖比煙云宮的婢子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