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晚只當沒有察覺到皇帝的猜疑。
非常認真地點頭:“是的,嬪妾很希能得到更多恩寵,過上更好的日子。就算是……”
頓了頓,稍許猶豫之后,語氣輕又堅定地說:“就算是比起嬪妾,陛下您更寵,嬪妾也心甘愿。”
這卻不是普通的拉幫結派之心了。
拉幫結派之人,即便抬舉別人也只是為了壯大自己,卻不會允許別人超過自己。
蕭鈺不解:“為何?”
“因為芷書妹妹,比嬪妾更……度日艱難。”
“在煙云宮亦挨打?”
“那倒不是,只是煙云宮那里的首領太監,背地里有些不堪耳的勾當,芷書妹妹在遇到嬪妾之前,險些也被他盯上。
幸好那天夜求醫時,偶然得了嬪妾送的用金傘,對方才忌憚幾分,沒有立刻手。陛下若不是抬舉了,嬪妾本來打算想辦法把調到邊當侍的。”
緋晚低聲說出的緣故,讓蕭鈺龍震怒。
他萬沒想到是這種緣故。
當即就放開緋晚起,了曹濱,派人去調查煙云宮首領太監的齷齪。
曹濱見皇帝臉不對,連忙答應。
緋晚卻道:“陛下,此事不宜宣揚,不然,煙云宮的宮,甚至那些廢妃的名聲,怕是都要損。”
“曹濱,查!”
“是,陛下。”
曹濱退走。
蕭鈺冷聲問緋晚:“為何不早說!”
皇帝的怒氣,讓緋晚意外。
連忙跪下,聲音抖地說:“陛下,之前那些害的宮,非死即瘋,都已經不在了。這種事查無實據,芷書妹妹又如何敢與人言?
好在菩薩保佑,巫蠱之事發生那天晚上,嬪妾和芷書一起拜佛,低聲許愿被嬪妾聽到了,仔細追問,才迫不得已說出一二,否則,連向嬪妾求助都不敢。”
害怕的模樣,讓蕭鈺暗暗嘆口氣。
“起來吧。”
他扶起緋晚,重新擁懷。
“陛下,嬪妾不是故意瞞……”
“朕明白。”
蕭鈺沒讓緋晚繼續解釋。
手掌在背上輕拍。
緋晚摟住皇帝,依偎在他懷里,溫的安。
覺皇帝有點心不在焉,仿佛在想其它的事。
“陛下,您怎麼了?”
輕輕問。
皇帝卻什麼也沒說。
抱著,溫存了一會兒,便起離開了。
緋晚送走皇帝,一邊換下被他皺的服,整理被弄的頭發和臉上妝容,一邊思索,他為何對煙云宮的事這樣在意……
難道因為芷書了宮嬪,出于男人的尊嚴,便容不得自己的人曾經被人覬覦,而且還是被太監覬覦?
這天晚上,芷書在承寵之后,第一次來到了觀瀾院。
進屋見只有小蕙在側,直接提給緋晚跪下。
“姐姐大恩,芷書沒齒難忘。”
緋晚扶起來,卻堅持磕了三個頭,才肯起。
“姐姐于我,一是提攜之恩,二則是收拾掉了那老東西,這兩件事,實是一件,便是救我于水火,等同再造。以后有什麼事,姐姐只管吩咐,芷書在所不辭!”
之所以急切想要離煙云宮,就是因為那個老太監。
只是由自己口中說出來,除了會被皇帝懷疑貞潔,報復的效果也不好。
唯有緋晚來說,才有可能置那老東西于死地。
“那家伙已經賜死了?”緋晚問。
“是,姐姐,曹公公下午開始徹查,太落山前就查清了,已經將老畜牲杖斃。”
芷書之所以在晉封之后,今天才來拜見緋晚,就是在等緋晚告狀。
若兩人走得太近,出其不意告狀的效果未必有這麼好。
“姐姐,你不但救了我,也告了被老東西折磨死的那幾個苦命宮。姐姐,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緋晚問:“還記得你我初次見面那句話麼?”
芷書目視緋晚,心意相通。
“都是深宮孤苦人。”
緋晚點頭:“對,都是深宮孤苦人,何必言謝。你我之間不談恩,以后只要互相扶持,一路并肩而行便是。”
“嗯!”
芷書清澈的眼睛華流轉,眼神堅定。
眉目之間的氣度,讓緋晚想起前世場景。
那時候在辛者庫服苦役,一行人在宮道上忽然遇到了已一宮主位的芷書。
大家趕閃避下跪,給櫻娘娘讓路。
芷書坐在采杖上,飾燦爛,氣度卓然,在一群宮人前呼后擁的拱衛下逶迤而過。
路過們辛者庫這些人時,忽然停。
“你們在做什麼?”
領頭干活的宮趕回答:“回娘娘,奴婢們在給宮墻做清洗。”
滿宮里又高又長的墻壁,需要們在五日之全部清洗一遍,以迎接即將到來的佳節。
芷書瞄了眼們邊一只木桶,里頭放著半桶黑面冷饃,“你們就吃這個?”
“是,這是奴婢們的午飯,完這面墻就吃。”
芷書便吩咐邊宮人:“拿一吊錢去膳房,給們加個湯加個菜,吃得好些,干活也快。”
說完便起駕走了。
也不接們的拜謝。
于是緋晚那天中午,竟然吃到了好幾塊紅燒,還喝到了骨湯。
直到傷病瀕死之時,還在回味那頓飯的味。
“明日中午你到我這邊來,請你吃一頓紅燒吧。”
緋晚笑著邀請芷書。
前世其恩惠,這輩子來還。
奪了佛堂承寵的機會,便還一次花園邂逅圣駕,再幫收拾老太監。
緋晚希自己走到高位的時候,芷書也能一起。
互相扶持,攜手走下去。
只因皇宮之中心懷善念,還肯付出行的人,并不多。
有一個便珍惜一個。
“姐姐請飯,我一定來。”
芷書雖然不明白,以緋晚如今的恩寵,想要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卻為何要吃紅燒。
可一口便答應下來。
吃什麼不要,和緋晚一起吃,愿意。
“可奴才好找,原來小主在這兒呢!”
前的小林子找芷書,找到了觀瀾院。
“陛下有旨,魏采鐘靈毓秀,侍駕有功,賜號‘櫻’,今夜辰乾殿伴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