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天許久才冷靜下來。
他憶起黎萋萋九歲的時候,確實有小心翼翼地和他提出過想要去上學。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孩子上學是為了以后能賺錢養活自己,萋萋有小叔叔養著,不需要上學。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明天給你買一些故事書,和學校里的一樣。”
黎萋萋從小就乖,又懂得察言觀,任何要求都只會提一次,只要他不同意,那便再不會說。
可其實……盼了很多年吧?
所以那幾本故事書哪怕已經看了無數遍,也依舊在的小箱子里好好保存著。
許南天莫名有些心塞,他抑下緒,試探地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
然后他看到了黎萋萋燦如星空的眸,在的映下熠熠生輝。
孩笑得開心,直接從他懷里跳了起來,雙手舉得高高的,快樂又興地圍著他一連轉了好幾圈。
“太好啦!我也可以上學咯!我也可以上學咯!”
“萋萋。”
許南天從地上站起來,猜測著黎萋萋會這樣大概是奈落香的副作用——
費蒙可以最大程度的激發出一個人上,對另一個人而言最致命的吸引力。
可他對黎萋萋的吸引力,始終都無法覆蓋黎萋萋對祁梟野的意。
所以黎萋萋在兩種激烈撞,瀕臨崩潰之時,大腦的自我保護意識選擇將的記憶和心智控制在九歲那年。
也是……最他的那年。
“小叔叔,你怎麼了?”
黎萋萋蹦蹦跳跳地靠近,見許南天了卻不說話,不解地歪了歪腦袋。
許南天轉,從辦公桌下方拿出一個裝著新服的紙袋遞給黎萋萋。
“上學要穿新服,像你這樣臟兮兮、臭烘烘的可不行。乖乖去洗個澡,把服換了,再把……把你里藏著的一個小小的金屬塊給我。”
“?”黎萋萋一臉懵。
“就是……”
面對這樣單純無害的黎萋萋,許南天莫名有些結,右手推了推眼鏡。
“你穿在里面的小服。”
“哦!”
黎萋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提著小紙袋在房轉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浴室門,著把手皺眉,問了三個問題。
“這里是哪里?我們搬家了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許南天坐在辦公桌后,淡聲。
“我昨晚趁你睡著把你帶出來的,你快點去洗澡,等會兒出去走走看看,再陪我去個地方。”
“哦,好。”
黎萋萋沒有多想,打開浴室門就鉆了進去,著糯嘰嘰的聲音在里面抱怨。
“小叔叔,這里沒有大浴缸,不可以洗泡泡浴,也沒有小鴨子……”
“湊合一下,過幾天就回家。”
“哦……啊!!!”
“又怎麼了?”
許南天扶著桌沿起,黎萋萋已將浴室門打開一條,出個小腦袋覷他。
;“小,小叔叔,我,變大了!”
許南天:“……”
“我害怕!”
眼瞅著黎萋萋眼尾咕嚕嚕地流下兩行清淚,頗有種想要馬上打開門沖出來往他上撲的架勢。
許南天下意識地挪開視線,沖黎萋萋擺了擺手,示意關門。
“別怕,你只是發育了,以后我的萋萋不再是小孩,而是大姑娘了。”
“大姑娘?我長大了……”
黎萋萋不太懂,原來從小孩子到大人是突然的自變化嗎?
“嘭”一下,就長大了?
張了張口還想再問,許南天已起離開了閣樓,關門時同輕聲代。
“我在外面等你。”
“哦~”
浴室的水聲終于響起,許南天站在閣樓外的長廊上,心里的躁戾和沖早已因著黎萋萋不夠的心智而散了個干凈。
這樣也好……
如果真能回到黎萋萋九歲那年,他換一種方式去,也許,就不會那般決絕地想要離開了。
“老板。”
不遠,一蹲在路口煙的壯漢沖許南天招了招手,見許南天淡著眸子回過來,他掐滅煙頭靠近。
“回克那欽的車子已經準備好,隨時都可以出發。”
“先不回去。”
許南天掏出一雪茄,抬手沒有索到打火機,壯漢上前一步給他點上。
奈落香有時效,許南天在此之前從未想過用香水控制黎萋萋,剛剛那瓶,是唯一的男費蒙,他需要新的。
需要很多很多!
許南天夾著雪茄一連深吸了好幾口,隙輕吐著煙霧,許久才重新下了決定。
“把前幾天在礦區抓來的兩個男人和那群人一起,送到馬耶的一工廠。”
“沒問題,”壯漢點頭,“去克那欽和去馬耶差不多的路程,所以咱還是一樣的價格,什麼時候出發?”
許南天淡看著眼前的村落,被群山溫地環抱,清風拂面,灼人心魂。
他闔目淡淡道:“等我消息。”
嘎吱——
閣樓門被打開,黎萋萋猶猶豫豫地踏步出門,臉頰紅得能滴出來。
將一個小小的金屬塊塞進許南天的掌心,低頭捂著臉坐在樓梯口,怎麼都不肯說話,也不肯抬頭。
許南天背靠著欄桿沖笑笑,“怎麼了,臉這麼紅?”
黎萋萋沒辦法啟齒,原來長大了是這種覺——
香香的,的,像一樣。
可怎麼會把東西藏在那種地方,而且,而且小叔叔又是怎麼知道的?
黎萋萋想不起來,可越想不起來,就越覺得恥,連和許南天說話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
大概是看出了的心思,許南天抬手了黎萋萋的腦袋,勾著和解釋。
“昨晚抱你上車時,不小心從我襯口袋里掉進去的。”
呼~原來是這樣……
黎萋萋終究是孩子心,沒有往更深的方向思考。略略舒了口氣,抬眸著眼前陌生但靜謐漂亮的村落,好奇詢問。
“這里是哪里?”
許南天淡眸,“我出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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