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永遠是最殘酷的。
確定了當年的人是蘇棠后,剩下的旁枝末節便很好梳理。
比如,蘇棠當年的‘意外’。
“老板,我們查到了當年蘇小姐被人救回來后高燒不退,轉回帝都的醫院,在重癥室里住了半個多月,險些丟了命,原因是意外落水,出事地點是y市。”
和他出事的地點一樣。
很顯然,是為了救他而出事的。
“蘇小姐醒來后腦子因為到重創,導致記憶斷層,忘記了前面一個月的記憶,也不記得自己怎麼出事,為了避免刺激,黎家所有人不約而同選擇瞞。”
崔書說完,心里替蘇小姐覺得不值,就因為重重意外,導致事如同韁的野馬,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發展。
“另外,蘇小姐這次昏迷不醒,很可能和四年前的頭部創傷后癥相關。”
江晉城沉默不語,垂眸,著深不見底的緒。
他的手邊掐滅了很多煙,他鮮煙,現在整夜的,似乎這樣才能下那翻涌到極致的悔意。
“一次說完。”
他一開口,聲音沙啞的厲害。
崔書覺得此刻如同一場正在執行的刑罰,而刑的人,是老板,他每說一句話,如同千刀萬剮。
“還有……”崔書咽了咽口水,“四年前那場設計陷害,追查到了下藥的人是當時酒店的一個服務員,聽信片言片語妄圖爬上賓客的床,生米煮飯,順利上位,但那杯酒誤被蘇小姐拿到,給您喝下,后面……” 后面什麼? 后面他被迫強了蘇棠,甚至在藥效過后發了很大的火。
誤以為是故意下套。
崔書低下頭把話說完:“后面記者沖進來也是被人提前安排好,整件事和蘇小姐沒有任何關系。”
卻被生生扣在頭上。
因為那件事被老爺子知道后,他被迫娶了,沒有儀式沒有名分,有的只是深可見骨的厭惡之,所以,他將送進改造院。
兩指夾著的煙燒到了皮,他卻像是覺不到疼痛,怔怔出神。
崔書連忙將煙取下,看向老板,第一次看見老板出這樣的神態。
他試著勸了勸:“老板,事還有挽回的余地。”
江晉城扯了扯角,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沒有了。”
一步錯,步步錯。
所有的事都錯了。
這些事并不難查,而他當年被蒙蔽了雙眼,本看不見那違和的地方,一心認為蠢笨惡毒且擅長偽裝。
不該是這樣。
他錯的厲害。
很久以后,他站起,眉眼沉沉,黑眸著腥風雨,渾上下出低戾氣。
“備車。”
“是。”
崔書約覺得,有人要倒霉了。
…… 黎半夏回了黎家養胎,正喝著黎母煲的補湯,卻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夏夏,怎麼了?是不合口味嗎?” 黎母的聲音拽回的思緒。
撒著說道:“哪有,媽媽親手煲的湯我很喜歡,謝謝媽媽。”
黎母出笑容,滿是慈,“你啊,現在懷孕了得多注意點,尤其是飲食,這一胎要好好養著。”
這可是江家未來的小爺,不能出半點閃失! 黎家上下都寶貝的很。
“媽媽,我知道了呢。”
“夏夏,最近晉城去哪里了?怎麼不見人影?你都懷孕了,他也不知道多關心你。”
黎母的語氣充滿抱怨,還帶著一指責,不僅從婚后,這個婿就鮮面,尤其是最近,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黎半夏出委屈,“晉城哥哥忙,所以沒空來看我。”
“再怎麼忙也不能丟下老婆孩子啊!這……” 保姆匆匆忙忙跑過來打斷了黎母的話,“夫人!小姐!是姑爺來了!” 兩人的眼睛亮了亮。
黎母掩笑,“你瞧瞧,剛剛說什麼來著,這人不就到了。”
黎半夏的臉上也帶著期待。
但當看見江晉城時,那一抹期待變惶恐。
“晉城啊,你可算來了,夏夏最近因為孕吐難的。
一直惦記著你。”
黎母似乎沒發現他的臉不對勁,語氣仍然殷切。
江晉城目凌厲的看向黎半夏,上彌漫著低,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
“晉城哥哥,你是來接我的嗎?” 江晉城揮了揮手,后面的保鏢直接一擁而上,準備將黎半夏強制帶回。
這個舉令眾人臉大變,黎母立刻沖上去將兒護在后,“晉城!你這是做什麼!夏夏還懷著孕呢!” 他緩緩轉過視線,眼底慍漸濃,“你該慶幸,還懷著孕,否則就不只是這樣。”
黎母一頭霧水,怎麼好端端的變這樣? “晉城啊,你和夏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手腳,保鏢手,萬一撞了孩子不好。”
被護住的黎半夏其實猜到了什麼,心中的恐懼攀升到極點。
有些事就是這樣,要麼一輩子瞞天過海,要麼一旦破了口子,底下的掩藏的東西就會真相大白,如同泡沫一般,一即碎。
沒猜錯的話,此刻江晉城已經知道了當年真相。
咽了咽口水,往黎母后躲了躲,聲道:“晉城哥哥,出什麼事了?” 見一副無辜的樣子,江晉城緩緩問道:“最后出現的人為什麼是你。”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黎母更疑額,“晉城,你說什麼啊?” 黎半夏心頭一跳,聽懂了。
江晉城果然查到了! 強慌,試圖辯解,“我……我進山采蘑菇,意外看見了那個木屋,就進去躲雨了,后面……后面你就找過來了。”
四年輕他被手下找到后,因擔心跟著他會被殺手追殺,所以沒有帶一起離開,而是選擇先行離去事后回來。
后面他眼睛好了,回到木屋找人,就看見黎半夏在屋子里。
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是救了自己。
這亦是錯誤的起點。
江晉城咬著后槽牙,忍怒火,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什麼不否認?” 這些年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否認,但黎半夏從未否認過,反而理所當然的著他的回饋。
這筆賬,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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