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方：“你的生日。”

溫慕愣了一下，以為顧十方在和開玩笑，接著輸1224，沒想到真的解開了。

“為什麼用我的生日？”溫慕試探地開口問他。

是想的那樣嗎，他喜歡。

“因為……”

“嗯？”

“因為用我的生日不安全。”顧十方一本正經地張口就來，“銀行設置碼的時候，不是經常會提醒盡量不要用自己的生日嘛，所以手機我也沒用自己的。”

“是因為這個啊。”溫慕抿了抿，清了清嗓子。

好吧，是想多了。

“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難不你以為我喜歡你？開什麼玩笑。”顧十方假裝淡定地提了提音調，“我可是要去春江找朋友的。”

“知道了，快閉吧，我管你在哪找朋友呢，反正我又不喜歡你。”溫慕聲音冷了冷，莫名的煩躁。

指尖在顧十方的手機屏幕上，漫無目的地瞎點著，眼睛在屏幕上沒錯，但是事實上心早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本沒注意到自己都瞎點了些什麼。

好一會，

溫慕深呼吸調整好了緒之后，才發現自己不小心點到了顧十方的手機相冊里，而此時映眼簾的一張照片，正是高一第一次底考試時顧十方電子績單的截圖。

全科滿分1050。

顧十方考了1040分，除了語文146分（滿分150）、英語147（滿分150）、政治97分（滿分100）以外，其余科目全是滿分。

排名：全年級第一。

看著截圖的溫慕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抬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

不是夢。

可是明明記得，當初顧十方和說，他的名次排在的后面。

溫慕抬眸愕然地看著眼前的顧十方，這一刻覺得他無比的陌生，被欺騙的覺不由涌上心頭。

“顧十方，停車。”

溫慕淡淡開口。

“怎麼了，暈車了嗎？”顧十方擔心地問，然后將車停在了路邊，偏頭看時滿眼關切，“慕慕你還好嗎，是不是我剛剛開得太快了，你緩一緩，待會我開得慢一點。”

溫慕面無表地看著顧十方，仿佛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難過像是決堤的洪水，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兇猛。

不是嫉妒他比考得好，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欺騙，他知道的，最討厭欺騙。

“慕慕，你怎麼了？”

顧十方看出來溫慕看他的目，有些不對勁，有些生疏，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了，可還是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般，抿等著被罵。

但沒有罵他。

只是淡淡地開口：“顧十方，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你每次陪我學習的時候都會睡著，也終于知道為什麼你的分數總比我幾分，排名總在我之后卻又挨著我。”

“啊？”顧十方以為是因為這個生氣，連忙道歉，“下次我不睡了，你盯著我，要是我再睡覺，你就罵我打我。”

“沒有下次了。”溫慕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你會睡著，是因為那些東西你都會，每次考試的分數總比我、排名卻又總挨我很近，是因為你知道我有幾斤幾兩，你會估分也會控分。”

“你是天才，陪著我一起學習，只是因為我很好笑。”

“什……什麼？”顧十方猜到了可能已經知道了他不是學渣，但是不敢確定。

只能裝傻地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心想著這次也能蒙混過關。

但哪有那麼多關可以蒙混。

溫慕忍著哭腔，眼眶里憋著淚水：“因為在像你和祝嘉榮這樣的學霸眼里，耍像我這樣的學渣很好玩對吧，因為所向披靡一路綠燈的學習之路，對你們而言實在太無聊，所以需要一個像我這樣的學渣，供你們嘲諷和取笑，給你們的人生多一點樂子。”

“是這樣對吧，顧十方，你和祝嘉榮是一樣的。”

溫慕甜甜的嗓音，此時控制不住地抖著哽咽，忍著淚水的眼睛比被祝嘉榮拒絕那天，趴在顧十方肩上哭著的時候還要紅。

把顧十方的手機遞給他，屏幕是那張因為時間太久，他忘記刪掉的排名全年級第一的截圖。

溫慕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顧十方也會欺騙。

以為，或許只有在顧十方去了春江，找到朋友的時候，才會躲起來悄悄的難過一會。

錯了。

原來被最信任的人欺騙，遠比不被喜歡要更難過。

看著溫慕溢滿眼淚的眼眶，顧十方徹底慌了。

他最害怕哭了。

哽咽著忍著哭腔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快要碎掉。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慕慕。”顧十方看著手機上的截圖，瞬間心像是墜深海，著急開口，眼睛也跟著紅起來，“我假裝學習不好，是因為……”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好嗎？”溫慕的眼淚不控制的落下來，忍了很久可還是沒有忍住，從未想過自己對顧十方的，會這麼的不控制，垂眸低聲呢喃，“我知道，我學習不好脾氣大還整天揍你，你不喜歡我、討厭我、嘲笑我都是應該的。但是……”

溫慕哽咽地捂著心口，幾乎失聲，頓了頓后才繼續道，“但是顧十方，我也是有自尊的，我的自尊從前已經被人踐踏過一次，不能再讓它被人踐踏第二次了。”

“你幫我做的學習計劃，我會還給你。那位你說的神學長，應該也是你吧，筆記我也會還給你。”

“從今往后，你走你的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不要再有來往了。”

說完，

溫慕轉，準備離開。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在悲傷的曠野無聲泣，沒有盡頭。

雙眸閉，任憑淚水蔓延，極力忍著哭聲，像從前那般不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

就在這時，

有人從邊越了過去，繞到前面，擋住了要前行的路。

抬手，輕輕將的腦袋，在了他的肩上。

“溫慕！”這是顧十方為數不多的幾次喊的名字，他的哭腔不比好上多，他手足無措慌抖著開口，“你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你是笨蛋嗎，不，我是笨蛋，我笨到用假裝比你績差這種方式，以為這樣就是在對你好，結果害你喜歡上祝嘉榮那個渣男，害你被傷害。”

“我笨到想要給你我的筆記，卻又不敢正大明地給，還要編出來一個子虛烏有的學長，來當我的分。”

“我笨到明明答應了陪你一起學習，卻還是每次都會睡著，害你以為我做這一切，是在嘲笑你。”

“但不是這樣的，我從來都沒有討厭你、更沒有嘲笑你，我做這一切，是因為……”

溫慕把腦袋從他的肩膀上抬起，紅著的眸子看著他：“因為什麼？”

“因為……”

顧十方耳開始發紅，不敢看溫慕的眼睛，沉默半晌才開口道：“因為，我不想你因為績不好而難過，我不想讓任何人欺負你，績也不可以。”

“有我給你墊底，每次考完試你就可以在叔叔阿姨面前，說我比你考得還差。學校里也不會有人關注你的績，校董的孫子不學無、績拉，對他們而言會更興趣。”

“？”溫慕的眼淚逐漸止住，像是溫順的小貓咪般，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顧十方，哽咽的聲音控制不住地一頓一頓，“不是因為……生活太無聊，拿我……找點樂子？”

“當然不是。”

顧十方眼底，被誤解的委屈的小珍珠，快要擋不住的落下來。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溫慕狐疑，心中那株不知何時悄然長大的小樹苗，似乎在期待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