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溫慕快步走過去,一掌呼到顧十方腦袋上的聲音。
“顧十方,你是笨蛋嗎?”
溫慕十分不解,一向在學校里不學無從不多管閑事的顧十方,居然揍了祝嘉榮,甚至背上了分。
顧十方,從未干過這麼出格的事。
“你都知道了啊。”顧十方撓頭,信誓旦旦地說,“我可不是幫你出頭啊,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昂著頭的樣子多有些傲,看祝嘉榮不順眼只是借口,替溫慕出頭才是真的。
他從小被溫慕揍到大,他都舍不得欺負溫慕,祝嘉榮憑什麼那麼欺負。
拒絕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但絕對不是祝嘉榮和李思雪那種,將人拉到眾人面前當眾刑的極端方式。
對,還有李思雪,也有問題。
要知道,
一年前,李思雪曾經和他表白被拒過。
顧十方是個很尊重生的人,所以這事他沒告訴過任何人。
現在想想,顧十方總覺得李思雪和祝嘉榮在一起這件事,很不對勁,只是他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去求證自己的猜想。
玄關昏黃的燈,慵懶溫,照在顧十方淤青了的角上,形著強烈的對比。
這一架,他雖勝猶傷。
“疼嗎?”
看著顧十方角的傷,溫慕心底的思緒微妙的升起。
不是說顧十方胖揍祝嘉榮嗎,為什麼傷的是顧十方。
說不心疼是假的,這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縱然是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公子,上說著瞧不上,但在心里他早就和的家人一樣重要。
“不疼。”
“祝嘉榮弄的?”
言語間,溫慕的眸里劃過朦朦朧朧的疏冷。
朋友是的肋,家人是的底線,誰都不得,祝嘉榮也不行。
喜歡祝嘉榮是一回事,祝嘉榮傷了家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欺負可以忍,打傷顧十方就是一萬個不行,顧十方只有可以欺負。
顧十方提了提嗓子,驕傲地說:“怎麼可能是他弄的,這是我自己磕的。我跟你說,那個慫蛋比我傷的可重多了,我打的。”
“你是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威武,我……”
溫慕暗暗翻了個白眼,沒聽他說完,就轉朝廚房走去。
“唉,慕慕你別走啊。”顧十方提著烤鴨,跟在后面追。
“我去給你煮蛋。”
“啊?”
“消腫祛瘀。”
“不用了吧,這點小傷。”
“閉,別廢話。”
溫慕的步子邁的很大走的很快,披肩的長發隨著步伐的幅度揚起,帶著靜電時不時的飛到顧十方的臉上。
顧十方卻毫不在意,他將臉上的頭發一拿下來,在的小腦袋上輕輕的拍了拍,眼底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終于不像是昨晚那般失魂落魄了,今天的會揍他,會翻他白眼,會兇他,到底是活過來了。
不過,廚房他是不會讓進的。
冬天供了暖的屋子里,空氣干燥的像是隨時可以燃燒,四九城的人大多是習慣了的,但溫慕從小對閉干燥的空氣過敏,很容易流鼻。
顧十方在家里每個房間,都安放了加設備,只是唯獨了廚房,因為他從沒想過這輩子要讓溫慕進廚房。
出得廳堂下得廚房,這是男人該干的事,從小顧爸爸就是這麼教他的。
更何況是溫慕,在他心里全世界最好的溫慕,當然要是揍他點,就更好了。
“行了,我自己來弄吧。”顧十方繞到溫慕前面,把烤鴨遞給了,故作嫌棄道,“一看你就睡了一天吧,屁都尖了,這個趕趁熱吃,不然回頭你兩個親哥哥該說我待你了。”
“顧十方!你想死嗎?”
溫慕抬腳,不輕不重地給了他肚子一腳。
顧十方捂著肚子,一本正經地委屈:“我說溫大小姐你可悠著點,差點讓顧家沒后。我要是因為這個找不到媳婦,那我可就賴上你了。”
溫慕歪著小腦袋叉著腰:“我可看不上你這個口無遮攔的的顯眼包,我溫慕將來要嫁的人一定是要積極努力、自律上進、還有腦子的斯文學霸,像祝嘉……”
像祝嘉榮那樣的。
話到邊,溫慕打住了,垂眸,眼底又微微的泛了紅。
說好不會再喜歡他了,可還是稍不留神就想到了他。
沒人告訴過,喜歡一個人容易,想要忘掉的時候卻是這麼難,盡管他深深地傷害了。
面前,顧十方兩只手垂落側扯著自己的角,無措的像個孩子,不知道該怎麼安才好。
不被喜歡的人喜歡的覺他比誰都懂,可要怎麼去忘掉這個不喜歡自己的人,這道題他一輩子也寫不出答案。
從溫慕剛出生,爸爸帶著媽媽抱著剛滿六個月的他,和溫慕爸爸一起在手室外第一次見到溫慕,就被白了一眼,他卻笑的很開心的時候;
兩歲,溫慕騎著嬰兒搖搖車沖進一幫將他圍住的大孩子們里,咿呀學語地喊著“十方哥哥”,結果卻直接將他鏟飛,他還爬起來夸技好的時候;
三歲,溫慕著小手問他要手里的糖,說“十方哥哥最好”,他沒給,被揍到哭也沒還手的時候;
十歲,溫慕拿著奧特曼和他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奧特曼,也沒有斯年”,害他哭了一整宿,最終選擇相信的時候;
他就知道,是踩著星辰的,帶著使命降生的。
注定了,這輩子他都會栽在手里,他會一直陪在邊,至死方休。
從此春風十里也好,天乍破也罷。
都抵不過一句“顧十方,你想死嗎?”
片刻,
顧十方提了提嗓門,做著搞怪的表,在面前手舞足蹈地說:“快看慕慕,我可不是顯眼包,這是我最近新學的癲舞,酷不酷帥不帥,這還不迷死你?”
他故意跳的很浮夸,丑極了。
“辣眼睛。”溫慕嫌棄地嗤了嗤角背過,淺淺淡淡的聲音:“你接著癲,烤鴨我就不給你留了。”
顧家的餐廳很大,溫慕將烤鴨裝到盤里,坐到了離餐廳門最遠靠窗的位置。
外面的雪還在下,地上的積雪又厚了一層,路面上昨天行人踩出的坑已經看不見了,又換上了新的一批。
是啊,時間會抹平一切的。
溫慕迅速吃完烤鴨,起去客廳拿起外套穿上,該回家了。
總不能一直像只烏,躲在顧十方給的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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