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死死撐住差一點就跌落在地的軀,我只是想去拿鎮痛藥。
可卻再次扯到了肩胛的傷口,不小心到了盛湯的碗,我看著碎裂一地的殘渣瞬覺狼狽和難堪。
腔劇烈起伏著,再也難掩緒的崩潰。
顧北森再次沖進病房,慌忙扶住我,問得焦灼:“是不是又疼了...”
說著就要掀開被子。
我慌忙抵住顧北森的手,之前想要退顧北森展示殘軀的勇氣,突然間就再也匯聚不起來了。
“別看....”
眼淚突然就止不住地流了滿面。
或許是因為只在第一天哭過之后就一直抑的麻木,又或許是因為顧北森滿布碎裂的心疼。
不知道是用了多久才平靜了緒,仿佛一瞬間就被干了所有力氣。
傷口有些掙扎過后的紅腫,護士再次檢查了傷口,吃了鎮痛藥,我目空地著白的屋頂。
這些天,我除了疼、、,沒有再多說過一句話。
后來,干脆連這幾個字也不想再說了....我開始陷了自我放棄的死循環里。
夜里的痛總是格外清晰,每晚被痛折磨著醒來,顧北森都能知到。
昨天或許是神和都累極了,我醒了很久,顧北森都沒有發現。
我看著顧北森好不容易睡著的眉眼一直鎖著,握著我的手也著疲憊和恐懼。
或許是害怕他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我了。
可越是這樣的小心翼翼,我越是覺得愧疚。
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能減自己的罪惡,我沒有勇氣面對這樣的自己,也不想他再和我這樣的怪有任何的羈絆。
明明知道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錯,可我還是說了那麼多難聽和難堪的話。
到最后卻發現所有的傷害不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死胡同。
我搖不了顧北森的堅持,又在自己的傷口不斷地撒鹽,直到那條曲折的壑再也填不平整。
這些天,林婉總在夜里無聲地哭,看當我眼神看向時,還是極力掛上了笑容。
在我極端抗拒和抵的緒下,想方設法地幫我拭著殘破不堪的。
林曉和許伯瑞番來醫院幫忙,說著變著花樣的打氣鼓勵,或者新奇有趣的事。
可我知道,林曉為了陪在我邊,放棄了北城的大好機會。
想到了那五年,我甚至希,林曉從來都沒有遇到我這樣的朋友。
每次換藥,那些像爬滿了蜈蚣的傷口,反胃的覺讓我一天比一天抵葷腥。
季歌和林婉一起投到廚房,只為我能多吃下哪怕一口飯菜,可面對的卻是碎裂在地上的殘渣。
米粒甚至也挑戰著自己怕狗的極限,把小黑和北落都照顧得很好,告訴我它們每天都很期盼我回家,可我卻不想回家,也不敢回家。
很多瞬間,我突然間覺得,回家這個詞也為了我不敢去及的癥結。
可事實卻是,在我看得到和看不到的地方,所有人都在為我努力,而我卻脆弱得像個隨時都會被緒打碎的玻璃娃娃。
反復的低落,反復的迷茫,反復的暴躁,反復的跌谷底。
我折磨的不僅僅是自己,也拖累了所有的人,很多夜里我都希,黎明還會繼續,而我卻再也不用醒來清醒地面對這一切。
束撐開了穹頂的灰云,直到滿滿鋪開在院落的花束上。
有一縷順著窗子的隙照進了眼眸里,我看著遠的湖面泛著銀白的波,突然想逃這個抑的地方。
“我想去外面。”
顧北森怔愣了很久,直到看我一直看向他才慌忙點頭:“好,好,我這就去推椅過來。”
遠黃的花簇上有幾只撲朔的蝴蝶,有一只停在花蕊中央,安靜地停下了煽的翅膀。
我看得有些出神:“你不用陪著我。”
顧北森沉默著站了很久:“我就在你一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需要我了,就喊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到側有人,我被椅轉在草坪上的聲打斷了腦海里的放空。
轉過頭,是一個自己推著椅前行的小孩。
小孩停下了椅,稚的聲音格外明:“你是黃鸝姐姐嘛?”
我有些錯愕這個稱謂,不明所以地看著小孩。
小孩笑得更甜,指了指顧北森的方向:“是那個哥哥告訴我的!我杜鶯,也是草長鶯飛的鶯,咱們的名字里有一樣的字呢!”
我的錯愕中閃過一抹驚喜,可下一秒,我的這抹驚喜就變了震驚和惋惜。
椅上的小孩,雙膝蓋以下都空的,心臟的躍就這麼空了好幾回。
我只聽到了充滿希的聲音,卻沒想到,這樣的聲音里會是這樣唏噓的遭遇。
我再次開口的聲音突然有些如鯁在:“是啊,好巧呢...”
明明該展翅高飛,卻同樣地被折斷了羽翼。
孩看著我笑得更燦爛,我卻眼眶酸得厲害,看向孩空的雙:“一定也很疼的吧?”
孩點點頭,又搖搖頭:“開始的時候的確很疼,可媽媽說,只要我還活著,就還能有活著的希,可如果我堅持不下去,也活不下去了。我不想沒有媽媽,所以,后來漸漸的我就沒有那麼疼了...”
或許是覺得我的緒不高,孩又揚起了笑臉:“黃鸝姐姐,你別擔心,我媽媽說,它還會長出來的!而且是比以前還要堅的,再也不會害怕被任何災難摧斷,它會是永生的!”
眼眶再次酸脹得厲害,淚水順著臉頰砸在手掌,有些沉燙。
我慌忙別過頭去,強忍著嚨的酸終于還是出了一抹笑容。
輕輕上小孩的頭:“你媽媽說得對,它會再長出來的,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被災難摧斷....”
孩肯定地沖我點點頭:“黃鸝姐姐,等我們都出院了,一起去吃好吃的冰淇淋好不好啊?”
我眸里容:“好,等我們都出院了,姐姐請你吃好吃的冰淇淋!”
孩笑的驚喜:“哥哥說的沒錯,你是這世界上最好的黃鸝姐姐!”出稚的小指:“黃鸝姐姐,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