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為什麼打他？”徐揚問我。

我看了他一眼，抱著胳膊懶洋洋的說：“想打就打了。”

徐揚皺眉。

我以為他圣父心又泛濫了，對著他就翻了個白眼。

“怎麼？又同他？”

徐揚說沒有。

我覺得他有。

“陳朗很同你，可我讓他幫你，他不幫，我又讓他把你帶他家去，他也不肯，你說他是不是偽善人？”

“就因為這個？”徐揚眼神復雜。

我搖頭：“當然不是。”

我從田埂上跳下來，走到徐揚面前，抬頭看著他還稚的臉。

“這個世上偽善人太多了，我哪里打的過來，我打陳朗只是因為看他煩，想打就打了。”

徐揚“…”

他似乎不太理解。

他又開始鋤地。

這破地有什麼好鋤的，鋤一輩子都發不了財，能發財的營生也不到我們做。

我躺在田埂上，看著藍藍的天想，就這麼躺著吧，讓地枯死，讓我們都死…

也算是解了。

可想到又要重來一遍，又覺得厭煩。

我記得有好幾世，我想過，不如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死了也值了。

然后我發現村子里只有大鬼小鬼，而外面群魔舞，各種各樣的鬼太多了。

不過，我也沒有放棄。

無數次重生太無聊，我跑出去無數次，后來我又帶著徐揚無數次往外跑。

只是…

我側看田里鋤地的徐揚，他渾都是汗水，看起來又臟又惡心。

我對他吹了個口哨，問他：“徐揚，如果我命懸一線，你會豁出命救我嗎？”

徐揚繼續鋤地，半晌，他說：“不會…”

我冷哼一聲。

騙子。

說謊。

明明那麼多次，他都豁出命救我了。

我吐出一口氣。

盡管不愿意承認，可我知道，這個家的惡，不止是繼母，那個吸蟲，老爹…其實還有我。

因為后來很多世，徐揚為了救我死了。

他先死在了我前面，我還沒來得及就也死了。

然后從回中醒來，再慢慢回味他舍救我，后悔為什麼丟下他獨自逃命…

我著頭。

思緒有點，頭也疼…

小吸蟲長大了一點，白白胖胖，乖巧可。

他了全家的寶貝。

繼母和老爹的命子。

繼母時常抹著眼淚，像是了天大委屈一樣對徐揚說：“小寶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你做大哥的要好好照顧他…”

然后又轉頭對我得意洋洋的說：“小寶也是你的親人，你好好對他，將來你在婆家了委屈，他就是你的依靠。”

我點點頭，打了個哈欠問：“我嫁人的聘禮是給我呢？還是給小寶娶媳婦？“

繼母皺眉，不悅：“果然生外向，這點銀子都和家里爭，你做姐姐的，弟弟結婚你就該出銀子。”

我又問：“如果我在夫家過得不好，可以和離回娘家嗎？”

“出嫁從夫，回娘家做什麼？”繼母更生氣。

于是我攤攤手：“我的聘禮給他娶媳婦，我親后就不能回娘家，那…怎麼說他就了我的倚仗了？他明明是趴在我上吸呢！”

繼母無話可說。

開始咒罵我，語言無比刻薄惡毒。

我一點不在乎，因為上上上一世，被我用石頭砸死了，砸的稀爛的腦袋，到現在想起來就覺得惡心的吃不下飯。

徐揚不可置信的看著的母親，又看了看我…

我在繼母的咒罵聲中空對他說：“要不要問問，你和你寶貝弟弟誰會先親？家里有銀子會給你親用嗎？”

不用問，徐揚自己有答案。

可他依舊會那麼做，因為那是他娘，那是他弟…

這兩個人就是把他千刀萬剮了，他也會高喊：“啊，我們是親人！”

好人啊，我要吐了。

陳朗說我腦子有病，神不正常。

我又給他打了一頓。

這煞筆真的欠，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好不？

他如果像我一樣，死了他娘的這麼多次，這麼多次困在這個該死的名“徐揚”的回里，我看他善不善？

“善…“陳朗捂著頭，眼睛里蓄滿眼淚，不不愿委屈的說：“鐘艾，你最善良了。”

我又在他頭上了一掌。

“你敢罵我？”

陳朗“…”

…

陳朗被我打服了，他不敢再幫徐揚說話，他跟在后，甘心做我的哈狗。

“老大，你讓我做什麼都行。”陳朗說。

我撿了一塊石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打死我。”

陳朗“…”

我想試試，我先死了，徐揚會不會不困在這個回了？可我自己下不去手，而且我死了萬一沒有回了，我要如何知道？

陳朗倒是個好的選擇，他可以打死我，然后燒紙告訴我后續…

天老爺，我真的很想知道后續。

這麼多次了，我真的很想要一個結果。

人這一生，不過是個起點，終點的問題，有始有終。

可我呢？

有始又有無數個終。

可每一個，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什麼呢？

這麼多次，我最終想要什麼呢？

我一遍遍問自己。

陳朗被我嚇壞了，扔了石頭哭著跑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慨。

沒用的廢。

然后我聽見一聲輕笑，我回頭，看到了徐揚，以及他臉上來不及收回去的笑容。

那一刻，我好像忽然被什麼擊中了。

苦苦尋覓多年的問題一瞬間就有了結果。

我…想要徐揚活，想看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