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是來試探的。

試探嚴詠寒知不知道裴濯就是尹在水。

結果讓他失了。

嚴詠寒城府很深，說來說去滴水不，反而是四皇子自己被繞進去了，連他背著張九和府里丫環滾床單都說了。

等到四皇子走后，藺懷民卻還是一頭霧水。

“嚴大人，四皇子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有點看不懂了？

嚴詠寒搖搖頭，他自然也不會和藺懷民說什麼。

不過他還是找了裴濯一次，兩個人說了會兒話就分開了。

裴濯回到家，許寧就把今天的發現告訴了裴濯。

“我一直覺得有問題，之前在德寧公主的事上。”當初在太子府，八公主的表現就很奇怪。

可太子死后，八公主就很出現了，上次見到還是因為坊間傳言要去漠北和親。

說起漠北…

許寧又問：“戰事怎麼樣了？”

“還不錯，不過…”

裴濯皺起了眉頭。

“南越出兵了。”

許寧驚訝：“打過來了？”

“還沒，可他們出兵在邊界，隨時都會打過來。”

如今整個大周憂外患并不安定。

裴濯作為朝臣，當然更關心大周是安危。

畢竟，上層統治者的一個決定，都關系到萬千百姓們的生死安危。

今天張明啟語重心長的對他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他拍拍裴濯的肩膀。

裴濯慨：“其實他并不算個壞人。”

許寧點點頭。

然而…

許寧還沒來得及查出八公主的份，南越就出兵了，盡管大周也做了準備，可還是被打斷節節敗退，僅一天就丟了一座城。

朝堂上主戰主和的又開始吵，北地的戰事還沒結束南越又來，打仗就是得真金白銀往里面填，時間長了誰也吃不消。

就在裴濯還在苦思冥想怎麼做的時候，之前一臉正氣和他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張明啟轉頭就讓朝臣鼓皇帝駕親征，鼓舞士氣，彰顯大周國威。

若是皇帝年輕幾歲，哪怕是去年這個時候說這個事或許都沒問題。

可現在皇帝的狀態絕對不適合駕親征。

裴濯覺得張明啟沒安好心。

張明啟并不否認。

他對裴濯說：“我不是說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整個大周誰還能大的過陛下去？”

裴濯“…”

他不同意。

“若是陛下這個時候出事，那麼大周必，北地戰事還未結束，南越也不安定，到時候…”

他還沒說完，張明啟忽然冷笑：“裴濯，這個世上沒聽說誰死了，太就不升起來的。”

他就是要弄死皇帝。

上輩子和南越之戰，皇帝因為多疑猜忌，導致徐將軍被人所害，換上了一個只知道夸夸其談的酒囊飯袋，導致那一次戰役兵敗，云安城守軍將領全部戰死，最后的結果，大周賠了五座城，幾百萬兩銀子作罷。

張明啟和徐將軍算是好友，皇帝就是因為這個猜忌他…

一個剛愎自用愚蠢至極的廢，害死了那麼多人，還都是大周鐵骨錚錚寧死不屈的好男兒…

張明啟這一生，作犯科謀謀的都用過，他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

可那都是對政敵，他不允許無辜的百姓和軍士死的這樣窩囊憋屈。

重來一世，他懶得解決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干脆解決制造問題的人好了。

南越也別想再搶走大周的一寸土地。

這是張明啟第一次在裴濯面前出這種表。

裴濯瞬間懂了。

張明啟要手了。

他要皇帝死在親征的路上。

這樣也算是全了皇帝一世英名。

張明啟眼神很冷，他看著裴濯說：“裴濯，這是老夫給你上的一課，你好好的看清楚想明白了，我是大周的首輔，不是皇帝的，也不是趙家的。”

半晌，裴濯才點點頭。

“學生明白。”

張明啟揮揮手：“去吧。”

…

在張明啟的鼓下，上奏的人越來越多。

皇帝最名聲，這可是個揚名的好機會。

若是勝了，他就會被寫史書，為一個英明神武的君主。

世人提到他，就不會再說他不如前太子。

皇帝心了。

可也有一些老臣反對，大罵張明啟是個臣，然而張明啟的后援團也不是吃素的，都不用他本人開口，朝堂上就將這些老臣罵的狗淋頭，有一個老臣當場氣的暈了過去。

吵了兩天后，皇帝最終做了決定。

他要駕親征。

塵埃落定的那一刻，裴濯站在朝堂上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帝。

朝堂上的每個人都在算計他。

坐在那個位置上，要麼是個廢，要麼憑一己之力對抗滿朝堂的文武。

幾十年如一日，難怪皇帝會瘋。

最后結局都是被人安排好了的…

裴濯忽然對張明啟說：“你說的也不對。”

張明啟心不錯，角噙著笑看他。

裴濯說：“明明有更賢能的皇帝，可這個是你選出來的，剛愎自用也好，愚蠢廢也罷，也是你一手造的。

這不是既要又要嗎？

張明啟樂了：“你說的對，可那又怎樣呢？”

他看了看皇帝的方向：“他一直是個聽話的廢就很好，可他偏偏要掙扎一下，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他又對裴濯說：“你這個人真是，怎麼這麼鉆牛角尖？我收你做學生，是讓你跟著我學做人，學為之道，不是讓你天天尋我錯的指責我的。”

裴濯“…”

他憋了半天，心有無數個想法，可最后他也只恭敬的說了句：“老師說得對。”

張明啟大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