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南要談正事，正事更需要準備。

  如今墨城這邊，也是各種事扎堆，需要耗費好大的氣力去善後。

  羅南很好講話，就先等著。與公正教團一班人，來到默城分會所在的尖頂大廈，在一間會客室里消磨時間。  

  默城這邊最頭痛的有兩件事兒。

  第一件就是之前「水箱」和屠格造的毒區，從400公里外的荒漠地帶，一直延到默城城郊之外。這裡面還有相當一部分是「朽骨星」碎片「環芒」催化後的結果。超凡種、甚至更在之上的「毒素」，要想清除實在困難。正常人過去，基本上就代了。

  羅南倒覺得，公正教團是占了個大便宜。這種強勁毒素，其他勢力會頭痛，公正教團卻等於是給「真理天平」找到了全新的置換，高層怕不是要笑出聲。;

  現在比較困難的，是封鎖和控制，但相較於後續的利益，實在不算什麼。

  第二件事兒，就不太好辦。

  默城兩億居民，可是結結實實挨了一波神打擊，罪魁禍首就是羅南沒跑兒了。

  其實羅南針對的還是默城區域遭到「孽夢種子」污染的那百來萬人，其他的也就是撐個人場，做戲總要做全套嘛，那樣會比較有氣勢。但顛倒錯的幻境是真實作用上去了，群的夢魘帶來的神創傷，需要相當一段時間去平。

  默城政府已經在苦了，嗯，現階段能苦的都沒幾個。整個城市已經進了半失能狀態，由此帶來的「次生災害」可能才是最麻煩的。

  事千頭萬緒，麻煩層出不窮。

  卻沒有人會拿這攤事兒來打擾羅南。

  公正教團那些英們不會嚼舌，更不會把責任推到他頭上——誰有這心思，讓他去擋下屠格和「水箱」的「毒素核打擊」再說。;

  於是，羅南就這樣進了一種清閒無聊的狀態。

  外在狀態如此，心態則更微妙。

  他懶洋洋的，不太能打得起神，但又很清醒且敏銳。

  沒有人會給他提起默城目前善後面臨的麻煩，但他坐在這裡，也不需要刻意知，這個半失能城市面臨的種種問題，城市居民恍惚、恐懼、無措甚至部分人的絕，這些肆意流淌的緒，包括製造、催化這些的事件，都在他心頭流過。

  羅南任這些信息流淌，沒有進一步的思考、整理，遑論置。

  他很清楚，這是他在「星空殘局」中占了本屬神明的一「點位」，會那份「棋手邏輯」到的影響。確切地講，他現在也在一種特殊「腦震盪」後的失能期——並非失去了力量，而是失去了傳種的一些行為力。

  明知這般，依舊如此。;

  羅南甚至懶得去想後果，就是微笑著，看公正教團上下忙活。

  無論怎樣，其他人再忙，公正首祭其實還好。

  在這個位置上，基本不沾俗務，地位超然。哪怕再有什麼難題，到魏斯曼那裡也就終結了，最多是先告知一聲，公正首祭也很給出指示。唯一真正理的事，是之前在外海，那隻逃走的畸變儒艮。

  好像「牛」？

  公正首祭對這事一直很重視，先前已經抓到，不過「牛」也是傷不輕，正安排轉運，要送到埃城那邊去理。

  應該是覺到羅南投注在自家上的視線，公正首祭理事回來，坐到羅南旁邊沙發上，還主解釋了一下：「那『牛』算是我的朋友……我是在默城長大，年時就在『牛』的海草種植園工作，當時聽它給我唱了不曲子，這次多也是出自私心。」;

  公正首祭說「私心」，有那麼點兒意思，但很是坦然。

  更重要的，這位看上去嫻靜安順的士，正尋找與羅南私人上的流，也是不自覺地修正二人的關係定位。

  羅南在特殊狀態下，輕易窺見了這份心思。

  實在是他剛剛的行事風格，以及目前的存在模式，讓公正首祭必須進行調整。這不一定是自覺的，而是高級傳種的本，是群生活中相互關係的塑造過程。

  人們就是這樣活著，就是用社會關係來定義生命價值。

  每在這個時候，那或斂或奔放的緒流，看上去就很是奇妙。

  當年的古神，是否也因為傳種的這份特殊，而傾注更多力呢？

  羅南心裏面轉著有意義、沒意義的想法，其實也是開始從特殊的「失能期」里掙出來，說話也變多了些：「那個『牛』，大概率是被『機芯』附，嗯，魏斯曼團長應該轉述了……」;

  公正首祭微微頷首。

  羅南繼續道：「波塞冬這些年，在各大洋做了不類似的安排，所圖非小。可惜還是讓李維給算計了。如今，波塞冬狀態出問題，也影響到了『牛』的狀態，還有這一波的『奔』也是。回頭我整理一下屠格的記憶，如果有的話。看看裡面究竟是怎麼個邏輯……『牛』那邊需要幫忙嗎？」

  公正首祭黑亮的眸子看過來：「可以嗎？」

  「嗯，趁著波塞冬現在勉強可以通，告知一聲，將『機芯』出來，應該沒問題。」

  「那就有勞了。」

  公正首祭非常坦然地接羅南的好意。

  兩邊沒有再提「易」的事，可以說已經有了默契，也可以說羅南已經懶得再提。

  說話間，一位祭司過來講：「請聖的儀式已經準備好。」;

  公正首祭看向羅南，後者卻不著急，順口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一直想再開個會，就像5月份那次的巔峰會議，讓所有超凡種都參加，一起商量一些事。但想討論的東西一直在變，未能真。」

  「一直變？」

  「因為這段時間發現的東西越來越多，重點也就一直在調整。然後我就發現，肯定還是會繼續、快速變化的。因為『變化』才是我們需要討論的主題。我一個人的發現和研究，終究不夠全面，需要人幫忙……需要大家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