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溪第二天早上就回了段家。

 一進門就看到了翁芯正推著段秋明的椅在庭院里遛彎，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讓覺得扎眼極了。

 尤其，在得知哥哥和阮明月在一起后，翁芯這個人就越發讓討厭。

 “溪溪？你怎麼回來了？”段秋明看到兒，朝招手。

 段元溪沒理父親，直接沖到東院，去找爺爺段裕隆。

 段裕隆正在院子里練八段錦，東院管家立在一旁為老爺子提著汗的巾。

 “爺爺！”段元溪喊了聲。

 段裕隆余瞥向段元溪，手里的作沒有停。

 段元溪不敢再催促，坐到一旁的圓桌邊去等候。

 段裕隆練完八段錦，了汗，看向段元溪：“今天不是周三嗎？你沒課？”

 “今天沒課，爺爺。”

 “這麼急匆匆過來，有什麼事？”

 段裕隆坐到圓桌邊，段元溪連忙提起茶壺個爺爺倒茶。

 “爺爺，你有沒有想過，要給哥訂門婚事啊？”

 段裕隆看了段元溪一眼：“怎麼忽然提起這件事？發生什麼事了？還是你在外聽到什麼風聲了？”

 “是有一點風聲傳到我耳朵里，我聽說，前段時間公司新來一個書，為了勾引哥哥，趁著出去團建，買通酒店的工作人員，爬上了哥哥的床。”段元溪沒有明說段祁州和阮明月勾搭在一起的事，是因為絕不允許阮明月這樣的人為哥哥的污點。

 老爺子眉頭一蹙：“還有這種事？”

 “是呀，幸虧哥哥坐懷不，直接報了警。”

 “祁州是個做大事的人，向來沉得住氣，這種低級的，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可是爺爺，哥哥畢竟也是個氣方剛的男人，這次抵住了，萬一還有下次，下下次呢。前段時間，不還傳出了哥哥和十八線小明星的緋聞麼。”段元溪特地把段祁州和程頤靈的緋聞圖截下來，遞給爺爺看。

 段老爺子看了一眼，搖搖頭：“那些個小明星哪個上的了臺面？你哥有分寸，最多也就是玩玩而已。”

 “玩也可能玩出火來的！賈家那哥哥，不是非要娶個小明星，最后鬧得家都差點散了嗎？”

 段元溪說的是賈家的那個大公子，和小明星談，結果被那小明星勾得魂兒都丟了，不僅要真格娶人家，還要把公司的份分給小明星的家人，氣得賈老爺子直接把他趕出了賈家。

 這事兒在他們圈子里既是個笑話，又是個警示。

 段老爺子雖然對段祁州的自控能力絕對放心，但是，凡事皆有萬一，他那兒子段秋明已經殘廢派不上用場了，段祁州這個孫子萬萬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爺爺，我覺得，還是快點給哥找個門當戶對的嫂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說得有道理，段氏如今已經步上正軌，你哥哥也到了家的年紀，是時候給他定門好婚事了，這兩天我和你搜羅一下榕城千金的資料，好好給他選一選。”

 **

 假懷孕這件事之后，阮明月明顯覺到和段祁州之間的氣變得很低。

 他好幾天沒提要去赫里中心的別墅，他不提，阮明月當然更不會提。

 轉眼到了周五，一般周五晚上段祁州都會派司機接去別墅，兩人除了做那事，還可以一起過周末。

 可今天，段祁州還沒到下班的點，就提前一個小時離開了公司，好像有什麼事，看樣子，是又不會讓去別墅了。

 阮明月有一點失落，但更多的是輕松，正好，下班后可以去逛個超市。

 下班后，阮明月剛收拾好東西準備下樓，手機忽然響了。

 是沈佳姿打來的電話。

 阮明月一接起來，就聽到沈佳姿失魂落魄的聲音：“月月，我好像看到了景淮了。”

 景淮已經去世快四年了，沈佳姿怎麼可能看到他？肯定又是太想他，思念疾，才會產生幻影。

 “佳佳，景淮已經不在了，你不要這樣。”

 “不，我真的看到他了，那個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我看到他進了維多利亞俱樂部，我想進去找他，可我不敢，你能不能來陪我？”

 阮明月想勸回家，但知道，沈佳姿不親自進去找一圈是不會死心的。

 “好，你等我一下，我現在馬上過來。”

 阮明月拿上包下樓去打車，大約半小時后，到了維多利亞俱樂部。

 維多利亞俱樂部是榕城最著名的富人聚集地，它位于永福路1-1號英國領事館舊址，是典型的復古風西洋建筑。

 阮明月一下車，就看到沈佳姿蹲在門口，璀璨的燈火里，弱小又無助，看得讓人心疼。

 “佳佳！你怎麼蹲在這里，快起來。”

 “我守著門口，這樣如果他出來，我就能看到他，不會錯過他。”

 “佳佳，你清醒一點，景淮已經不在了。”阮明月算算時間，景淮的忌日快要到了，每年這個時候，沈佳姿對景淮的思念之都會到達頂峰。

 “不，我不會看錯，月月，真的，那個人不僅長得和景淮一模一樣，就連舉手投足都很像，我要進去找他，你陪我進去找他！”沈佳姿的緒激起來。

 “好好好，我陪你進去。”

 阮明月陪著沈佳姿進到俱樂部大廳，想過里面會有很奢華，但沒想到是這樣極致的奢華，而更讓咋舌的是，這所俱樂部是會員制，新會的會員不僅要收不菲，而且還需要相當高的社會地位，一般人只能止步于大廳。

 “抱歉兩位士，你們不能進。”前臺小姐揚著標準的笑容，對們比了個“請回”的手勢。

 “那能不能請你幫我查一下，這里的會員有沒有一個景淮的人？求你了。”沈佳姿紅了眼眶。

 想也知道，肯定是不可能查的。

 這里的客人非富即貴，個人資料怎麼可能隨意泄。

 果然，前臺小姐拒絕了沈佳姿。

 “抱歉士，我們不能提供查詢服務。”

 沈佳姿還想糾纏，前臺小姐耐心告罄：“請你們出去，如果想鬧事，我保安了。”

 阮明月趕把沈佳姿拉出門外。

 “佳佳，你聽話，我們先回去再說好不好？”

 沈佳姿哪里肯，賴在門口：“不，我要在這里守著，我看著他進去的，他肯定會再出來！你先回去吧。”

 “你不走我也不走。”阮明月往沈佳姿旁一蹲，“既然你要等，那我就陪你等。”

 夜里風涼，兩人都穿得單薄。

 沈佳姿不想讓阮明月跟著罪，可是，真的看到景淮了，他穿著一中灰的西裝，拔卓然，風霽月，和夢中的他一模一樣。

 “月月……”

 “等吧，我知道你不等不會死心，反正明天是周末，也不用上班。”

 沈佳姿還想說什麼，俱樂部的應門忽然打開，大廳里走出一對氣質出挑的男，男人白黑，腕上一只表價值可傾城。

 是段祁州。

 段祁州邊的人穿著白襯衫和質高級的中式馬面，長發及腰，下微抬，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宛如電視劇里走出來的皇胄貴族之。

 而上披著的，明顯是段祁州的外套。

 原來他今天不約，是有了別人。

 男人真是善變，說要分開的時候，他偏要纏著，如今順了他，他大概又覺得厭倦了。

 段祁州為那人拉開了勞斯萊斯的車門，人笑了笑，坐進車里。

 勞斯萊斯揚長而去。

 全程，段祁州都沒有看到。

 阮明月上冰涼，心也冰涼。

 **

 沈佳姿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景淮。

 一夜冷風，終于把吹清醒了。

 離開維多利亞俱樂部的時候，沈佳姿抱著阮明月哭了一場，向來堅強，很在阮明月面前流出脆弱的一面，今天突然崩潰，阮明月心都要碎了。

 “原來又是一場夢，原來又是一場夢。”沈佳姿哭著說。

 景淮曾無數次闖的夢里，以為這一次終于可以真的與他重逢，可當維多利亞的燈火滅去，晨初升之時，發現一切不過又是自己大夢了一場。

 阮明月一手抱，一手輕拍的后背：“佳佳，別哭了，過幾天我陪你去墓園看他。”

 “嗯。”

 阮明月把沈佳姿送回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熬了個通宵，雙目發，整個人一點力氣都沒有，可即便這樣，倒在沙發上還是很清醒。

 段祁州和那個人肩并著肩走出俱樂部的畫面在腦海里不斷閃回著，心頭刺痛，可潛意識里又有一個聲音在提醒：這樣很好。

 只要段祁州有了別的人，和他的協議就可以自解除了，那麼，就自由了，也再不需要為他們之間剪不斷理還的關系而到困擾了。

 當然，如果真的這樣，也將永遠失去他……

 阮明月在這樣反復的自我撕扯中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驚醒。

 暮四合，窗外的天已經暗了，竟然不知不覺睡了一天。

 阮明月走到墻邊開了燈，門鈴還在響，往貓眼里看了看，是段祁州。

 打開了門。

 “你怎麼不接電話？”段祁州微蹙著眉，“哪里不舒服？”

 “沒有，我睡著了。”

 “睡了一天？”

 “嗯。”

 段祁州從早上開始打電話，一直沒接，他一度以為出了什麼事，沒想到只是在家睡覺。

 “昨晚沒睡？”

 “沒有。”

 “去哪了？”

 “這應該不需要和段總匯報吧。”阮明月抿了抿，“畢竟我們只是協議關系，段總去了哪兒見了誰我可從來沒問過。”

 段祁州冷不丁笑了：“所以，是要我向你匯報我去了哪見了誰？”

 阮明月見他笑，心頭醋味更濃：“不需要，我只是個書而已，不敢以下犯上。”

 “你吃火藥了？”他一把將攬到面前，“我又哪惹到你了，你直說。”

 直說嗎？

 問他昨天晚上和他一起去維多利亞俱樂部的那個人是誰？

 問他的外套為什麼會在那個人上？

 問他和那個人離開俱樂部后又一起去了哪里？

 有資格嗎？

 阮明月話到邊了，又咽回去。

 沒有資格管他，而且，也怕自己開口會被他看穿心思，不想讓他知道，已經對他心。

 之中，先心的，總是輸家。

 “我只是剛被吵醒，還有起床氣。”阮明月推了一下他的手，“我先洗個澡，換個服。”

 早上回來倒頭就睡，還穿著昨天的服。

 段祁州松開了。

 阮明月進了浴室，浴室里很快傳來潺潺的水聲。

 段祁州著磨砂的浴室門，不由心猿意馬，他了外套，走到門口，剛手擰門就發現把浴室的門反鎖了。

 在防他？

 段祁州愈發確定，是在生什麼悶氣，否則，不會故意鎖門。

 他耐心地等洗完澡開門，在吹頭發的間隙，走過去從后面擁住。

 “不？”

 段祁州自然地接過阮明月手里的吹風機，修長的手指穿過的秀發，溫地替吹頭發。

 “有點。”

 “別墅那邊我請了個阿姨，淮揚菜做得特別好，要不要帶你去嘗嘗？”

 “不用了，我晚上不想吃太多。”阮明月一口拒絕。

 “那你吃什麼？”

 “冰箱里有酸，等下再切點水果，拌個燕麥吃。”

 他關了吹風機，附到耳邊，輕聲道：“吃這麼？等下怎麼有力氣陪我運？”

 這運自然是指床上運。

 阮明月一想到他昨晚和別的人在一起，今天又跑到這里來找，心里就不舒服。

 推開了段祁州：“我不想做。”

 “怎麼？”段祁州到上，手探進的上，輕慢捻。

 阮明月的敏點在哪兒，他一一個準。

 沒兩下，就被他出火苗來，的瓣不由地溢出的輕。

 段祁州的大手掌著的腰又開始往下游走。

 “嗯……不要。”

 “口是心非。”

 段祁州一把提起的長，正要發力，他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tiffa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