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霍小鈴求自己把名額讓給后，云香臉上并沒有表現出驚訝或是疑，反倒是深深地失，只見面沉下來，放開了本來要去扶霍小鈴的手。

霍小鈴的目在云香臉上停留了片刻，觀察到并不像以前那般憐自己，甚至有些冷漠，立刻跪在地上移到面前，抱住了的。

“云香姐，我知道我不該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可是這是我唯一能改變命運的機會了，嗚嗚……”哽咽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努力平復了好一會才又繼續道：

“云香姐，你現在已經在聲樂組了，以后分配的工作肯定不會差，也能留在城里，而我以后很有可能會被下派去農村演出，如果是那樣，就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了，但是如果我做了正式的鋼琴學員，不但可以上臺表演，以后還能留在文工團任教，那樣我就不用再回山村了。”

替補的學員不但自己原本的專業不能丟，還得花很多時間來練琴，但是練了琴幾乎沒有上臺表演的機會。

練鋼琴雖然可以讓自己多一門才藝，但是花費的時間，和最后的回報，并不正比，綜合考慮下來，霍小鈴知道只有了正式的學員，才能出人頭地，才能改變命運。

所以才厚著臉皮，向云香提出了這樣的請求，賭的也是云香的心善，對自己的憐憫和偏。

“你剛剛也說了，做了正式學員，不但可以上臺表演，還能留在文工團里任教……”云香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目里帶著一玩味，看著霍小鈴反問道：

“所以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把大好的前途讓給你？”

聽了云香的問話，霍小鈴明顯愣了一下，或許是沒想到，一向對自己關的云香姐，會說出這麼直白和傷人的話來。

但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唯有想辦法，努力打云香，才有可能拿到這一個正式學員的名額。

“云香姐，你家庭條件好，父母又疼你，不像我，阿爹死，阿媽病，阿哥也沒什麼本事，從小到大都被人欺負，你看我的手……”說著將自己的手到了云香面前，激地繼續說：

“我還沒有十八歲呢，手上全是老繭，我只想能快點出人頭地，在我阿媽活著的時候，能早日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我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吧，你的大恩大德，我會記一輩子的，以后有機會我一定會加倍報答你的。”

“我上次給你說過，‘做事的目的如果太過明顯，反而會讓人反。’小鈴你現在的行為就是這樣。”云香眼里帶著失，看著霍小鈴說道。

那麼通，豈會不知道霍小鈴的心思。

從霍小鈴回來給自己說，家里困難，母親被人欺負這些事的時候，其實云香就已經猜到，接下來要給自己說什麼了。

所以在聽到求自己把名額讓給時候，才沒有半點驚訝。

“我也想像其他人一樣，對人對事始終平和，不爭不搶，但是我沒有那樣的資本，為了好的機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往上爬，踮起腳努力去夠別人垂手可得的東西。

就像現在，連臉都不要，來求你的施舍。”霍小鈴故意這樣說，將自己的尊嚴踩在了腳下，只為換來云香對自己的同。

“一個人上進肯定沒錯，就像莫雅一樣，也是憑著自己的能力，努力爭取到的機會，并沒有依靠好朋友夏青檸的關系，所以并不只有你說的，求人施舍這一條路，你的天賦并不比差，而能吃得下的苦，你卻吃不下來。”云香一針見地對霍小鈴說道。

“莫雅怎麼可能和我一樣，就算家里人再不待見，也是參謀長的兒，邊的人脈，能得到的照顧，能拿到的資源，不是我這種鄉下來的丫頭敢想的，我……我邊就只有你了，如果連你都不幫我，嗚嗚……”

云香沉默了一會兒，看著霍小鈴道：

“你起來吧，雖然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在我看來，有尊嚴的人膝下都有黃金，不就給人下跪，只會讓人看不起你。”

霍小鈴看到云香的臉有所緩和，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地上站了起來，低頭站到了云香邊。

現在心里完全沒有底，不知道云香會不會如自己所愿，把名額讓給自己。

就在忐忑不安的時候，忽然聽到云香聲音里沒什麼溫度的對自己說道：

“其實這個名額我原本也是打算給你的，倒不是因為我慷慨大方，或者被你剛剛拙劣的表演打了，就只是我個人的原因，我沒辦法放棄自己學了這麼多年的小提琴，只去學鋼琴，我報名參加選拔，一開始就是奔著替補去的，即使你不求我把名額讓給你，我也會去找青檸，把這個名額讓出來的。”

在霍小鈴尷尬又詫異的眼神里，云香繼續說道：

“但是你急功近利了，目的太強了，說實話，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很讓我反，也很讓我失。”

不知道是因為愧，還是被人揭穿后面子上掛不住，霍小鈴的臉紅了起來，只見扣著手指，低聲對云香說道：

“對不起，云香姐。”

“你不用給我說對不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在意的東西，選擇的路，我左右不了任何人，也幫不了任何人，以前提點你，是出于分，現在這份分走到頭了，以后你的事我不會再管，也不會再過問。”云香平靜地說著上面的話，臉上并沒有太多的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