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目無軍紀”四個字,莫建國此刻的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只見他抬手一把拉過莫蓁蓁,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重重的一記耳就甩在了臉上。
再次被打的莫蓁蓁,只覺面盡失,不出聲喊道:
“爸!”
“還沒胡鬧夠?給我滾回去!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莫建國冷著聲音說道。
莫蓁蓁捂著臉,張了張想要說什麼,卻被一旁的朱婉如制止住了。
朱婉茹現在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優雅,知道再僵持下去事只會往更壞的方向發展,抬手拉著莫蓁蓁道:
“別惹你爸生氣了,先回去吧”
莫蓁蓁看著自己父親目里出的冷,不打了一個寒戰,沒再說什麼跟著媽走出了人群。
莫建國看了看陸驚蟄和蘇向南后的夏谷雨,冷著聲音道:
“從北城來的夏谷雨夏記者是吧,人的是用來吃飯的,部隊的飯菜不錯,多吃點。”說完這句別有深意的話以后,他看向旁邊站著的莫民生:
“給我滾回去。”
等莫家父子走后,圍觀的人群也紛紛散了。
夏青檸注意到,剛剛莫建國走時,一個眼神也沒給莫雅,對于心里暗的人來說,無視不是代表放過,而是在心里已經盤算好了置人的方法。
“莫雅,這幾天你就住我家吧,別回去了。”夏青檸看向莫雅說道。
雖然沒說明原因,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去我宿舍住吧。”夏谷雨知道青檸家有陸驚蟄在,怕莫雅不習慣,于是善解人意地說道:
“我一個人住宿舍還無聊,你就來陪陪我唄。”
莫雅猶豫了一下,看著夏谷雨點了點頭,并不傻,知道自己現在回去,就是羊虎口,下個周二就能進文工團,到時候會有宿舍,打擾谷雨也不會太久。
從開始反抗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和莫家人決裂的準備,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被送回鄉下,或許以前還害怕,但是現在忽然就不怕了,要有尊嚴地活著,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樣任他們欺辱了。
這件事敲定以后,夏青檸又看向了邊的夏谷雨開口說道:
“谷雨,揭莫蓁蓁的文章,由我來寫吧。”
剛剛莫建國走的時候對夏谷雨說的話明明就是警告,意思就是讓多吃飯,說話。
夏谷雨一個人在部隊里,并沒有什麼‘靠山’,家境雖然不錯,但父母都在北城,沒辦法過來保護,莫建國如果真要在背后做什麼,會防不勝防。
“說好我來寫的,就由我來寫。”夏谷雨忙拒絕道,知道夏青檸是在擔心自己,開著玩笑道:
“青檸我可是做記者的,我們做記者的最不畏的就是強權了!”
文章里不但要揭莫蓁蓁想要搶占名額,毆打莫雅,還要揭調換夏青檸面試試題,讓不被學校錄取,還有對夏青檸手的事。
夏青檸畢竟是當事人,當事人去揭遠沒有記者去揭來得有說服力,所以這篇文章自然是夏谷雨寫更合適。
“別擔心,你盡管寫,如實地寫,哥保護你,放心出不了什麼事。”蘇向南看著夏谷雨十分霸氣地說道。
夏青檸思考了一會,也沒再堅持,看向邊的陸驚蟄說道:
“四哥,到時候你也留意一下莫建國。”
知道媳婦兒的擔心,陸驚蟄微微點了一下頭,應了下來。
“不好意思,因為我的事,讓大家也跟著擔驚怕。”莫雅十分抱歉地說道。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都是好朋友,好同志。”蘇向南知道莫雅一直心思比較重,怕自責,用開玩笑的語調繼續說道:
“莫雅你也別擔心,這是部隊,沒人敢來,誰敢來,我們就鏟平誰。”
夏青檸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認真地說道:
“莫蓁蓁打莫雅是事實,這麼多人都看見了,只要做的事登了報,以后在軍區就再也抬不起那高傲的頭了。”
可以預料得到,只要夏谷雨的文章一出,莫蓁蓁馬上就會名譽掃地,聲名狼藉!
莫建國老家已經沒人了,而朱婉茹的娘家人也早已經逃去了灣灣,所以莫蓁蓁除了部隊,是沒地方去的。
但是在部隊里的名聲已經毀了,以后想要找個軍結婚什麼的,幾乎也是不可能了。
*
幾人在食堂里吃了飯,夏谷雨要回宿舍寫稿子,莫雅要回醫院,夏青檸和陸驚蟄準備回家,最后剩下的蘇向南只能無聊地回了宿舍。
“舅母是你請來幫我的吧?”回家的路上,夏青檸邊走邊看著陸驚蟄問道。
“嗯。”陸驚蟄點頭應了一聲,然后繼續說道:
“舅母和穆團長關系很好,能說上話。”
想到今天穆團長說讓自己去文工團做老師的事,夏青檸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對陸驚蟄說道:
“那個,我可能會去文工團當老師了。”
“嗯?”陸驚蟄平靜的臉上明顯浮現出了疑的神,開口問道:
“做老師?教什麼?”
“教鋼琴,或許還有別的。”夏青檸如實回答道。
今天已經彈過鋼琴了,所以就沒了瞞的必要,而且去了文工團以后,也是要教其他人的,與其陸驚蟄從別人口里得知這件事,還不如自己告訴他。
“你會彈鋼琴?什麼時候學的?”陸驚蟄再次被震驚到了。
兩年前他剛來守備軍區的時候,在迎新會上,聽莫曉曉彈過鋼琴,雖然他不懂鋼琴,但當時所有人都在夸,并說鋼琴多麼難,是多麼高雅的樂。
所以現在聽到媳婦兒說自己要教鋼琴,他才會如此驚訝,在他的認知里,媳婦兒基本上接不到這種樂。
“以前在工廠的時候學的。”夏青檸并不想告訴他實話,十分嫻地給自己找著合理的理由:
“都是大學老師來教的,就好像郭教授那樣的,我學了鋼琴,小提琴和舞蹈,老師們都夸我悟高,學東西快。”
以前只要這樣說,基本上就能蒙混過關,更何況郭教授陸驚蟄還看到過,這就更有說服力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的陸驚蟄好像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只看他頓住了步子,看著夏青檸,目里好似帶著審視,沉聲吐出兩個字: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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