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自己可以隨軍出征的時候，呂布眼中的彩是掩飾不住的。

無論他對曹、宋憲說了多次自己已經老了，在心里對自己重復了多次該退出世戰場，終究猛虎就該嘯山林，蛟龍就該翻江海。

只有重返那個被他認定為是永遠也沒辦法出現、可以將生死瞬間變為現實的戰場，才能讓九原虓虎熱沸騰。

沒一會，那雙泛著芒的眸子卻緩緩黯淡了下來。

他看著典默，搖了搖頭，“子寂，你不該為我開口，我不想讓魏王猜疑，反倒是連累了你。”

隨后他走到長廊外，看向遠的夕，嘆道：“我已經老了，沙場建功早就不屬于我了，只要你能在魏王邊依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便老懷欣。”

在這個人均年齡都過不了四十的年代，四十五歲的呂布慨自己老了，確實不過分。

“岳丈，你再老能比漢升老嗎，他尚且雄心壯志，你何以如此氣餒？”

典默聳了聳肩，安道：“魏王這頭你不必擔心，他雖是多疑，且也用人不疑，既然選擇了用你，當不會生了其他心思。

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我吧？”

呂布眉頭一皺，好像是這個道理，就連趙云等人開口也沒能撼半分曹對自己的殺心，自己的婿一開口風向立刻就變了，沖這一點看，自己確實應該相信他。

更何況，這次任務也擺的很明確，自己并不領兵，只是以侯爵份隨軍罷了，怎麼安排，都得看曹臨時的決議。

“到目前為止，我帶給你的，只有麻煩。”

說這些話的時候，呂布的神還是很失落的，隨后話鋒一轉，道：“不過你放心，若是魏王確實差我上陣，當不負你的舉薦。”

“都是一家人了，岳丈無需客氣，當年若無玲兒出手相救，只怕我都死在了張飛的手上。”典默笑著撓了撓頭。

聞言，呂布冷哼一聲，“這環眼賊多次辱我，這便罷了，還敢對我賢婿出手，若是有朝一日再與他相遇，我親手擰下他的腦袋為你報仇！”

這話其他人說來，多是帶著水分的，可呂布這麼說，典默是深信不疑。

當今世上，誰要是在他的面前落了單，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就連悟了七探蛇盤槍的趙云也是這麼說的。

“對了，你...想練戟嗎？”呂布饒有興致的問道。

“干嘛？”

“我沒什麼禮可以送給你，不過你若有興趣，我愿將一武藝傾囊相授，玲兒雖然得我真傳，終究是兒，你悟如此的高，假以時日，就不可限量。”

呂布得意的低聲補充了一句：“你若學會了我的戟法，就算是你三個哥哥，也難抵擋。”

典默嘿嘿一笑，連連擺手，“多謝岳丈了，就我這細胳膊細的，連你的戟都拿不起，就別說練這曠世戟法了。”

呂布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道：“骨確實是差了點，不過...”

“行了岳丈大人，別不過了，魏王大軍馬上就要出發了，你還是趕回府收拾一番吧。”典默連忙打斷。

要是真的有練武的想法，二十年前就該開始了。

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聽上去當然很帥，天生慵懶的典默還是更喜歡腦子就算了。

“好吧，此事等我回來再議。”呂布點了點頭，便快步走出了將軍府。

這一次，是實打實的西涼兵犯境，三軍皆以急行軍的狀態啟程，騎兵剛剛出營，步兵就已經接上。

哪怕是南征也選擇六駕天子鑾儀的曹，這回也是選擇了騎馬，畢竟馬車的速度太慢了。

城門外，曹昂為曹牽著馬，曹、典默與郭嘉并肩而行，后跟著虎賁雙雄、張遼和高順。

已經走了兩里地后，曹轉瞥了一眼后面跟著的眾人，他們立刻會意的站停腳步，隨后曹與典默向前幾步。

“子寂，不知為何此次西征孤總覺得心神不寧。”每次出征，曹總是神采奕奕，一副在統一大業上又走近一步的壯志。

可這一回，他眉宇間確實是著一不安，就連鬢間的發都有些凌。

大戰在即，這樣的話是很不利的，典默低聲音說道：“魏王不放心什麼？西涼，州還是江東？”

“孤也不知道，恍惚間總有一種不祥的預。”

典默沉思片刻，道：“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曹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是啊，有你在的日子，孤總是能夠心安，但孤確實不想再等了，希這回西征回來，涼州、州和江東都能大定，以后也些分別的日子。”

典默沒再堅持，說不安的話，能想到的也就是西涼那頭來勢洶洶，理論上這一回是不可能重蹈歷史覆轍的。

畢竟這一回，兵馬、糧草和猛將，都堪稱是碾式的優勢，謀士方面，又有賈詡、荀攸、徐庶和許攸，都堪稱是天花板級別的，就算是典默也想不到失敗的可能。

如果一定要說，最不利的一點肯定是州。

典默回頭看了一眼后的郭嘉...他會是魏王不安的原因嗎？

“好了，孤不應該說這些的。”

看到典默的臉上也著幾分憂慮，曹立刻就恢復了往日的笑，走向后眾人。

“伯平啊，陷陣營孤就留給你了，但你切記，你與陷陣營不可離開了子寂邊，此番你們只有一個任務，保護好子寂。”曹看著高順說道。

“魏王放心！”高順拱手作揖保證。

曹點了點頭后，又看向虎賁雙雄，“子盛、仲康，一路上看好奉孝，每日都要問過仲景，若是他的不行，立刻率軍退回荊州或豫章。”

“諾！”二人拱手作揖。

曹環視了一圈眾人，想說一聲‘諸位保重’來著，最后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在曹昂的攙扶下爬上了馬。

“雍涼苦寒，請父王保重。”曹昂一如既往的跟在了典默的邊。

曹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長大了，要學會決斷，不必事事都過問于孤，明白嗎？”

“孩兒謹記父王教誨。”曹昂拱手行禮。

“回去吧。”

曹揮了揮手，在張繡的護衛下，直接跟上了出征大軍之中。

直到曹的影消失在了遠端的地平線上，眾人便轉回了城。

二十多萬人出征，行軍隊伍可以走上幾個時辰，典默一行人當然沒有一直守著。

曹走了，他們也都有各自的任務。

典默還好，下一站是江過豫章，準備應對孫策。

郭嘉可是要趕赴州，要準備的事并不。

“明日我便出征了，我要先去一趟軍營點驗，今夜我再過你府上一聚，有話要跟你說。”郭嘉看著典默說道。

“去吧。”典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