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夭。”

    “嗯。”夭的聲音從腦海響起，“麵承載不住神祭之地的氣息，它碎裂之後，我又隻能回來了……”

    陳伶微微點頭，他抬頭看向灰暗天空，目有些迷茫。

    “你在想什麽？”夭問道。

    “師傅說過，灰界降臨之後，第一個出現在地球的滅世災厄，就是忌災。”陳伶停頓片刻，“它屠殺了一個國家，穿過大洋，最終來到了巫道古藏，吞下了神祭之地……當時我就有些奇怪，灰界裏不止一隻滅世，為什麽偏偏是忌災……為什麽它一到地球，就衝著巫道古藏去了。”

    “所以，你是懷疑……”

    陳伶腦海中浮現出剛才的畫麵，忌災在翻湧的海嘯上，對他上散發的神祭之地氣息憤怒咆哮……他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我把它引過來的。”

    夭陷沉默。

    “是我上的神祭之地氣息，通過祭神舞激怒了忌災，導致它降臨……不，再往深一步想，或許灰界降臨地球，也是因我而起？”陳伶喃喃自語，

    “我上有‘嘲’，你又連接著神祭之地，我們兩個發的【儺】，或許不僅能通‘神’，同時也通了另一個世界……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是一切災難的罪魁禍首。”

    【觀眾期待值 3】

    【當前期待值：36%】

    看到期待值在眼前劃過，這一刻，749局對他的預言，突兀的湧上陳伶心頭！

    【鬼嘲滅世，降臨人間】

    【時代逆，天地共誅】

    陳伶在雨中鄉路停下腳步，渾冰涼。

    他低頭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掌，聲音沙啞無比，

    “鬼嘲滅世……降臨人間……時代逆，天地共誅……也許他們沒錯，如果他們上次就殺了我，灰界就不會降臨，人類本不會進下一個絕的時代。”

    陳伶的指甲深深扣掌心，鮮從中滲出，混雜著雨水流淌在地。

    陳伶無法接這樣的答案。

    他拚上命，想要逆轉時代，想要將一切回歸到最開始……但現在發現，或許他的存在，才是一切災難的源頭。

    “我不這麽認為。”夭的聲音將陳伶的意識拽出深淵，

    “或許我們確實激怒了忌災，但如果隻是跳了支舞，就引得一個世界降臨，未免也太誇張了……而且締造災難的是赤星，灰界也是隨著赤星降臨的，與你無關。

    更何況，時代存檔是否真實，還是未知數，現在就下定論未免太早了。”

    陳伶沉默許久，苦的出一笑容：

    “希吧……”

    ——00:01:48。

    陳伶暫且下混的思緒，看著頭頂的烏雲，長歎一口氣……無論如何，這次的時代存檔都已經快結束了，下一次進這裏，估計又是一個月之後的事。

    如今他無極界域，一個月後何地，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數……

    就在陳伶準備等待回歸之時，

    一個影撐著傘，從他後的鄉路走來。

    陳伶回頭去，隻見沈難手裏拿著幾張儺麵碎片，神沉重，在雨中緩緩停下腳步。

    “抱歉。”陳伶主開口，“我失敗了……到最後，我還是沒能為【儺】。”

    “失敗不可怕，就算這次失敗了，我們也還有時間……明天，後天，大後天，我們還有機會。”

    對沈難而言，以“天”為單位的時間唾手可得。但對陳伶而言，每次來到這裏，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兩者的時間單位本不同……

    陳伶也沒有解釋，隻是無奈笑了笑：

    “或許吧。”

    “但是，有些事不一樣。”沈難話鋒一轉，看向陳伶的目嚴肅無比，“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如果在一開始就不穩固，其他的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陳伶愣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坦誠一些。”

    “……”

    陳伶看著他許久，長歎一口氣，“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是穿越的……”

    “之前你說灰世界的時候，其實我已經信了你一些……但現在看來，你並沒有說實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

    “是嗎？”沈難晃了晃手機，“在上列車找你之前，我去空打了兩個電話，一個電話打給肖老，向確認了一下你的份；第二個電話，我打給了上京的朋友，拜托他幫我進行一些調查。”

    陳伶一怔，他沒想到沈難竟然如此謹慎，雖然他也打給了肖春萍確認沈難的況，但沒想到沈難還特地派人在上京調查自己……

    不過想來也很合理，自己可是整個749局都在通緝的目標，沈難想讓自己為【儺】，總得確認一下自己的底細。

    “然後呢？”

    陳伶一邊問，一邊又確認了一下屏幕上的倒計時。

    ——00:00:27。

    “肖老對你的評價很高。”沈難停頓片刻，眼眸微微瞇起，

    “但我朋友翻遍了上京市劇院的遇難人員名單，也沒找到‘陳伶’的名字……那我就想問了……

    你，究竟是誰？”

    轟隆——

    沉悶的雷聲自烏雲中響起。

    陳伶心神隨著雷聲驟然一震，他愣在原地，看向沈難的目滿是茫然……

    “你在說什麽？”陳伶眉頭鎖，

    “我沒有騙你，我之前確實是上京市劇院的實習編導……我是在地震發生的時候，被舞臺上的吊燈砸死的，甚至我父母還領走了……遇難名單上怎麽可能沒我？”

    “陳伶……”

    “你的朋友一定是落下了某個名單，或者他的信息來源本就不準確，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詳細的描述那座劇院的樣子，甚至可以報上其他演員和工作人員的名單……”

    “夠了！”沈難打斷了陳伶。

    他徑直走到陳伶麵前，雙眸好似劍般盯著陳伶的瞳孔，像是要將他徹底看穿。

    “第一，我的這位朋友，就是上京市劇院的人力資源經理……”

    “第二……”

    “上京市劇院，已經三年沒有招過實習編導了。”

    “我沒想到，事到如今你還在裝……”

    沈難眼眸中閃過一抹怒意，

    “陳伶……不，或許這都不是你的真實名字……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瞞，但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我們能坦誠一些……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