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災……”

    看到那悉的深海怪，陳伶的眼瞳微微收。

    陳伶此時正時代存檔，眼前的這個忌災，絕對不是他見過的那隻九君時代的忌災……而是這個時代的忌災！

    但這個時候灰界應該還沒跟地球匯，忌之海的滅世災厄，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那是什麽東西？！”

    楊宵三人隻覺得自己已經進灰世界，腳下海水翻湧，來自深海之底的怪咆哮著一點點向他們靠近，像是要將他們吞沒！

    楊宵三人階位太低，沈難更是普通人，在“滅世”的殺意之前，就像是泰山腳下的螻蟻般渺小。

    滅世威混雜著來自忌之海的凍風，頃刻間便凍僵了四人的，他們的臉煞白，不控製的僵倒在地，生機如同風中殘燭，似乎下一刻就會被直接吹滅。

    尤其是沈難，他的皮已經出現不自然的紅意，睫與都好似寒霜，他抖著試圖重新戴上麵，但在忌災的威下，他一個普通人連小拇指都不了……

    吼——

    來自忌之海的低吼在眾人耳畔回，

    這是異世界最強生之一的迫，直接將四人打絕深淵。

    就在他們的意識即將模糊之際，一個朱紅影閃至他們前，他怒視著仿佛要橫虛空的忌災，深吸一口氣……

    “——滾！！！”

    一雙雙憤怒的猩紅眼瞳，自陳伶後的虛無中睜開，另一隻潛藏於他的“滅世”，像是應到了忌災的挑釁，發起反擊。

    在楊宵四人驚駭的目中，陳伶被無數猩紅眼瞳環繞，比忌災更迫的滅世氣息，從他上轟然噴發！！

    咚——！！

    原本已經快將眾人吞沒的忌之海，瞬間被吼出一道猙獰巨，滔天巨浪以忌災為中心開，像是有一隻無形之手，生生按在它的頭頂，將其回了海麵之下！

    幾乎同時，神祭之地的氣息被強行截斷，天空中的灰水般退去，強行與地球相連的異世界一角徹底斷聯，消失在虛空之中。

    寒風嗚咽。

    冰冷的雨水重新籠罩大地。

    破舊的小屋之前，四道影趴在地上，痛苦的息著，他們的目都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同樣散發滅世怪氣息的戲袍影，空氣陷一片死寂。

    陳伶後的猩紅眼瞳逐漸淡去，他也終於從剛才的氣息衝擊中緩過神來，豆大的汗水一滴滴劃過臉頰，臉蒼白如紙……

    “陳導……你……”陸循的聲音有些沙啞。

    陸循不知該說些什麽，一旁的楊宵同樣張了張，言又止。

    陳伶在他們的心中的形象，一直是神的，也是充滿善意的，正是因此哪怕749局一口咬定陳伶是什麽“鬼嘲滅世”，他們也毫不信。

    但剛才陳伶上散發的氣息，絕對不屬於人類，那是和剛才那個深海巨一樣，是怪的氣息。

    沈難仰麵躺倒在地上，似乎還未從剛才的畫麵中緩過神來。

    “灰的世界……”

    “所以……我當時看到的，是真的……”

    沈難閉上眼睛，記憶仿佛又回到那場大地震……當時他在廢墟中昏迷後，做了一個夢，他聽到有很多人向他祈禱，而在所有祈禱結束之後，他恍惚中看到了一個灰的世界。

    那個世界死寂荒蕪，看不到人類，隻有無數長相怪異猙獰的生。而在那個世界的最深，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或許是那個世界太過遙遠的緣故，沈難聽不清那聲音在說些什麽，但他約能覺到，是那來自灰界深的聲音，將他的意識招引到這裏。

    當時的沈難渾渾噩噩，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竭盡全力，想要試著看清那聲音的主人……

    最終，他看到了……即便隻是個模糊的廓。

    那是個六翼的灰天使。

    在那之後，沈難的意識便灰世界離，等到在醫院裏蘇醒，他都分不清那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他不確定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那麽一個恐怖世界的存在。

    但當忌災出現的那一刻，沈難確定了，他當時看到的一切並不是夢。

    “……你們沒事吧？”

    陳伶站在雨中，回倒在地上的四人，頭發已經被雨水浸。

    沈難踉蹌的從地上爬起，當即問道：

    “剛才的那個，是什麽？”

    陳伶沉默片刻，“我說過，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有一個灰的世界，將地球拖深淵……那個，就是灰界。”

    “灰界……”沈難喃喃自語。

    “陳導。”陸循平複了一下心，還是問道，“你剛才那是……”

    陳伶知道他想問什麽，但此時的他，已經沒心思去解釋嘲災，而且嘲災與他的關係他自己都沒捋清楚，隻是含糊的回答：

    “沒什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是嗎？”

    不等陸循再問，陳伶便擺了擺手：

    “我累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說完，陳伶轉便往雨中走去。

    ——00:03:45。

    看著陳伶離去的背影，楊宵，陸循，蘇知微三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往屋中走去。

    沈難看著陳伶離去的背影，與滿地的儺麵碎片，眼眸中浮現出濃濃的失落……

    陳伶還是失敗了。

    如果隻是儺麵出了問題，或者祭神舞不對，沈難都有把握幫陳伶解決，但他現在發現，陳伶所麵對的東西自己本無法理解……他甚至不知道，陳伶為什麽失敗，又為什麽會引來灰界和那個恐怖的怪。

    或許，他的路真的無法複刻，這個世界上，也永遠不會出現第二位【儺】。

    沈難的雙拳攥起，又無奈鬆開，正當他準備離開之際，一陣清脆的鈴聲突然從懷中響起……

    沈難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

    ……

    沉的烏雲之下，陳伶沿著無人的鄉間小路，獨自前行。

    雨水浸他的戲袍，過他的臉頰，冰冷而，但他卻毫不在意……此時思緒，都在剛才降臨的灰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