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覺得後者的可能更大一些，畢竟他不覺得，自己在戲道上有什麽天賦。

    兩人乘坐K18列車，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回了三區，韓蒙站在荒蕪的站臺上，看了眼時間。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用不了多久，你的任命文件應該就下來了。”

    “任命文件？”

    “執法。”韓蒙平靜回答，“所有踏上神道的執法者，都會被極城任命為執法，這次就你一個踏上神道的……他們不可能不任命你。”

    “我得罪了群星商會，任命沒問題嗎？”

    “這是極城最高層的任命，群星商會手不了，我都能為三區執法總長，你當然沒問題。”韓蒙停頓片刻，

    “更何況，現在極界域況特殊……他們需要人手。”

    陳伶點點頭，“好。”

    陳伶原本的目標，就是為執法，這次群星商會出手之後，他以為自己很難再順利為執法……現在看來，在某些方麵執法者總部那邊還是很氣的。

    陳伶與韓蒙道別，自站臺分道揚鑣。

    陳伶走在極湧的夜空之下，看著不斷靠近的街道廓，若有所思。

    這次去兵道古藏，一走就是這麽久，也不知道寒霜街那邊怎麽樣了……

    至，自己的桃子應該到位了吧？

    ……

    寒霜街。

    “誒！你們聽說了嗎？”

    “什麽？”

    “這次不是有一群執法者到古藏那試煉麽，我有個凜冬港的朋友今天下午來進貨……他跟我說，那批執法者全死啦！”

    “啊？！”

    寒霜街的街頭，幾位居民耳朵一豎，當即拎著小板凳聚到一起。

    “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古藏裏哪能那麽危險……我聽說往年死一兩個最多了。”

    “聽說這次有篡火者混進去了，盜走了什麽東西，然後把人全殺了！今天下午極城來了一大幫人，把整個港口都圍起來了。”

    “封鎖港口這事我知道，我也聽說了……原來是為了這事？”

    “陳伶是不是也去了？”

    “好像是，說起來這兩天都沒見到他……”

    “那他豈不是也……？！！”

    眾人說著說著，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眸中滿是驚異！

    “陳伶死了？！！”裁鋪的徐老板第一個站起來，震驚的大嗓門幾乎半條街道都能聽到。

    越來越多的人走出家門，七八舌的議論著，臉上有疑，有震驚，有放鬆……

    幾位老板湊到一起，匆匆確認了什麽，臉上的霾頓時散去，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

    “他死了？那個吃人心的妖魔執法者死了？！”

    “……這兩天我連覺都睡不安穩啊，一閉眼就看到他給我遞人心的樣子，真是太嚇人了。”

    “看來他是不會回來了……還好，還好，大家今後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

    眾人的臉上浮現出慶幸，開始拍著彼此的肩膀，互相安起來。

    唯有匆匆趕來不明所以的趙叔，聽說這件事，臉一白。

    “死了？”趙叔喃喃自語，“好好的孩子，怎麽就死了呢……”

    “雖然陳伶吃人心，但畢竟是咱們寒霜街長大的孩子，要不……咱給他送個葬吧？”

    “也是，這樣他安息之後，也不會變鬼來找我們麻煩。”

    “人死後真的能變鬼嗎？”

    “一般人不知道，但他可是吃人心的妖魔，誰知道死後會不會回來……”

    “可我們連都沒有，怎麽送葬啊？”

    “隨便弄個棺材，紮個紙人就行……許老板，你不就是做這個生意的嗎？這個對你來說不難吧？”

    “嘿，隻要不讓我去弄人心，這都不是事。”

    許老板大手一揮，當即帶著眾人往自己店鋪走去，挑了個沒什麽人選的大紅棺材，又從貨架上拿了紙人，三兩下便將其描的與陳伶五六分相似。

    “沒有，也沒有，就這麽湊活一下吧。”

    許老板又拿了幾把紙錢，還有紙紮的屋子家什麽的，一腦放進袋子裏，然後喊了兩個有力的年輕男人，扛著棺材便向陳伶的屋子走去。

    其他圍觀的居民，見一群人扛著棺材出門，都有些好奇，紛紛墜在隊伍後。

    許老板在陳伶的屋子前站定，一隻手拿著紙人，一隻手對著陳伶的屋子揮，裏喃喃念道著什麽……大概是歸魂，土，安息的字眼。

    看到這一幕，後眾人甚至覺得許老板是在做法，不過對於這種沒有，又沒有的況，他們確實不知道該怎麽做。

    許老板神神叨叨的念了一會，便將那張紙人放棺中，合上棺槨。

    就在這時，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對著旁的豬店老板說了幾句，很快後者便拎著幾個裝著心豬心店大袋子，匆匆趕到眾人邊。

    “這些都是原本準備給陳伶的……祭品。以後用不上了，留著也晦氣，不如當作陪葬的一起埋了吧。”

    許老板大手一揮，便讓兩個小夥扛著棺材，徑直向黑夜下的後山走去，眾人隨其後。

    說實話，許老板做了這麽多年死人生意，從來像今天這樣過，紙人替，屋前喚魂，這些隻是他隨便想出來的送葬流程，畢竟像陳伶這樣的況，實在是數。

    但那又怎麽樣呢？

    說到底，眾人隻是怕陳伶死後回來找他們麻煩，做這一切也隻是為了心安，所以許老板隻要隨便做做樣子就行，要是真按照正常的送葬流程走，估計得折騰到明早。

    因為天昏暗，眾人便拎著煤油燈，借著火一點點向後山走去……大紅棺材之後，人群熙熙攘攘的跟著，像是無數挪的影子。

    等眾人逐漸走遠，一個影疑的從街拐角走出，看著遠去的眾人，眉宇間閃過疑。

    “大半夜的這麽多人，是要去給誰送葬？”

    陳伶看到那口遠去的棺材，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