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啦——
一道穿著戲袍的影,從紅紙怪出上半,倒掛在半空。
察覺到陳伶即將回歸,紅紙怪瘋狂掙紮起來,它的軀開始不斷明,像是被雨水打的紙麵,越來越薄。
陳伶被它掛著,地飛行不斷搖擺,晃的頭暈目眩。
被撕開的紙麵缺口不斷蠕,似乎想將陳伶重新吞回去,而陳伶則死死撐著上半,強忍著暈眩與之角力!
就在這時,一個渾漉的年奔跑過滿目瘡痍的大地,徑直向這裏靠近!
“哥!!”
一隻手掌抓住陳伶的手臂,將其用力向下一拽!
陳伶到一力量加持,下半直接離紙片,整個人穿過劇院與現實的間隙,重重摔落在地!
在陳伶離的瞬間,空中的紙片怪徹底融化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披著大紅戲袍的陳伶,仰麵躺在泥濘大地之上,重的呼吸著。
天空的雨雲沉抑,零碎的水珠順著他的發梢落,
天旋地轉中,陳伶看到一個悉的麵龐出現在眼前,焦急的搖晃他的。
“哥!哥!!你沒事吧?”
暈眩的覺逐漸消退,陳伶定睛去,微微一愣。
“阿宴?你怎麽在這?”
眼前的年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弟弟,陳宴。
在原主的記憶中,陳伶這一生引以為傲的,隻有兩件事。
第一,就是憑自己的努力考上執法者;第二,就是有陳宴這麽一個弟弟。
這並非是說陳宴有多麽聰明,或者多麽有天賦,恰恰相反,陳宴並不聰明,他在班裏的績隻是倒數,跟別人說話也是磕磕絆絆,屬於是在學校裏最容易被欺負的孩子。
但從陳宴還穿開的時候,每天就隻跟著他跑,他讓陳宴做什麽陳宴就做什麽,哪怕小時候他調皮將陳宴埋到沙子裏差點憋死,搶救過來之後陳宴的第一反應都不是哭,而是對著他傻樂。
自那之後,他去哪都帶著陳宴,而無論他做什麽,陳宴都無條件的信任他。
陳伶是平凡的,但他從陳宴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自己……一個被憧憬的自己。
“我,我……”渾的年有些語無倫次,
“我手完醒了之後,就一直在醫院裏等你們來接我……然後,然後我聽到外麵說有‘滅世’級災厄侵,我就很擔心你們。
我趁著醫院那些人不注意,溜了出來,正準備回家找你們,然後就看到你被吊在一個怪上……”
“二區和三區不是被封鎖了嗎?你是怎麽過來的?”
“執法者的人手好像不夠,隻是把二區三區外麵封鎖了,但是兩區之間駐守的人不多,我就跑過來了。”
陳伶晃了晃腦袋,終於勉強能坐起,他看著那張滿臉擔憂的麵孔,心複雜無比。
李秀春與陳壇,設局謀殺自己,就是為了將自己的心髒給陳宴……救他的命。
從某種意義上,是陳宴害死了陳伶。
但仔細一想,其實陳宴自己並不知道這一切,他隻是個十五歲的年,他隻知道父母說有辦法能治好自己,然後就乖乖躺到了手臺上……
就算被治愈了他也不會知道,自己膛中跳的心髒,來自哥哥。
想到這,陳伶看向他的眸中,反而閃過一抹淡淡的悲哀。
“哥……你殺人了?”
陳宴的目看向渾是的韓蒙,稚的麵龐蒼白如紙。
“我沒殺他。”陳伶下意識的回答,“那不是我,是……”
但話音未落,他就愣住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跟陳宴解釋這一切。
陳宴親眼看到了自己從紅紙怪出來的場景,而且現在的自己脖頸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傷口,渾是,怎麽看怎麽不像一個正常人類……告訴他其實有一群“觀眾”在自己的腦海裏?其實自己剛才被奪舍了?
陳伶的腦子很,他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也繼承了原主對弟弟的,在他的心深,甚至有些害怕……他怕陳宴和父母一樣,也覺得自己是怪。
而陳宴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栗的眼瞳中沒有毫恐懼,
他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走到韓蒙邊,用盡全的力氣將其背起,然後搖搖晃晃的,向更深的荒野中走去。
“你要幹什麽?”陳伶愣住了。
年單薄的形,扛著幾乎比他重一倍的韓蒙,每一步都在潤的荒野留下深刻印痕。
即便如此,他還是咬著牙,踉蹌前行。
“哥,他是執法。”
“我知道。”
“殺死執法,是重罪。一旦被他們發現,不管是不是哥哥你殺了他……他們都會來殺你。”
“……我知道,我……”
“哥。”陳宴輕聲道,
“我去幫你埋了他。”
看到陳宴那堅定而認真的眼神,陳伶心頭微微一。
他愣了半晌,終於開口說完下半句:
“不是……阿宴,我的意思是……他還沒死啊!”
陳宴:?
茫然的陳宴回過頭,正好看到背後的韓蒙眼皮,發出輕微的,似乎很快就要蘇醒。
他驚呼一聲,失去重心跌向一旁,連帶著背後昏迷的韓蒙撲通一聲滾落在地。
迷迷糊糊中,韓蒙雙眸逐漸睜開一道隙……
一道紅影猛地衝到他邊,高高掄起拳頭,砸在他的後腦!
砰——!
剛要蘇醒的韓蒙隻覺得後腦勺一疼,再次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陳伶甩了甩生疼的手掌,長舒一口氣。
差點就讓這家夥反殺了!
剛才陳伶通過舞臺大幕,看到了韓蒙與紅紙怪手的全過程,他雖然不知道這男人用的那種特殊能力是什麽,但沒了紅紙怪,自己必然不是對手。
“快走。”
打暈韓蒙,陳伶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雨水,當即拉著陳宴離開這裏。
三區並非隻有韓蒙一位執法,韓蒙出現在這裏,可能隻是因為他的速度最快……再拖下去,其他執法抵達之後,他們就沒法再逃了。
韓蒙直的躺在坑中不省人事,兩位年形逐漸遠去。
大雨衝刷滿目瘡痍的荒野,泥濘流淌,將一切足跡全部抹去,幾分鍾後,一群穿著黑紅製服的影匆匆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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