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轉頭去瞧,看清楚來人是誰后,倏地睜大眼睛。
“你是?”
姜南浩穿著一休閑的黑長和牛仔外套,渾依舊是過去那種青春活力的男大學生氣息,可那雙眼神,卻多有之。
像是一夜之間,被迫長大。
“姐姐,你吃一些吧。”他端著餐盤走進來,上面是清粥小菜。
“你派人綁架我?”說著,程歲又偏頭去找,急切詢問:“白瑜老師呢?”
“姐姐,你放心,白老師一點事都沒有。”姜南浩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出聲解釋。
程歲看著面前完全陌生的年輕男人,警惕問:“你是誰?為什麼管我……姐姐?”
姜南浩聽后自嘲一笑:“你真失憶了啊……”
程歲沒答話。
姜南浩則緩緩道:“我們是姐弟,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很好。姐姐,你放心,我不是綁架你,我只是……媽媽沒了,爸爸也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邊一個親人都沒有,能想到的只有你……”
程歲看著眼前男人的真流,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可是……
勸道:“你把我綁走了,我的親人也會擔心我……”
姜南浩笑了,他搖頭道:“姐姐,你是擔心陸厭吧?可是即便你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麼,你現在研究的那個xx項目,為的就是救他。但我才知道,你們拿到的原藥被父親派人做了手腳……”
“你們拿著假藥,是本研究不出來解藥的。父親是想用此迷你們的眼睛,好讓陸厭以最悲慘的方式死去……”
說到這,姜南浩的頭緩緩低垂,手握拳。
他活在象牙塔里多年,頭一次,被這麼赤的險惡人心嚇到。
無論是陸建業想弄死陸厭,還是陸厭親手除掉了陸建業,對他來說,都超出了他過往的認知范圍……
程歲聽的很是困。
但心里始終猜測的點終于真。
果然,xx項目和陸厭有關,是項目主要負責人,知道那個病的危險有多大,原來,陸厭瞞的是這件事。
程歲心里浮起擔憂。
忙追著問:“那沒有原藥了嗎?”
姜南浩聽聲抬頭:“還有最后一瓶,就在國外,已經到我手里了。”
程歲屏息聽著,靜靜等待他接下來說的話。
“姐姐,我們在國外居住吧,你陪我三年,期間你可以研究藥,我不會干涉你,三年一到,你研究功的話就可以離開,可以去救陸厭的命……”
陸厭間接害死林舒詞這件事,對姜南浩來說,依舊放不下。
他沒有親人了,所以他只好把陸厭唯一的親人搶過來。
他又道:“姐姐,到時候小侄子生下來,我也會好好照顧他的,你別害怕……”
他只搶三年,算是挾恩圖報當年程歲在他家里居住的那三年。
程歲能覺到姜南浩上沒有毫惡意,而且事關陸厭的生死……此刻即便回到海港市,拿不到真正的原藥,那陸厭也只能等死。
可的腦海里,突然回想起昨晚陸厭對說的話。
“歲歲,如果你也不要我,我會瘋的……”
三年,你可以等等我嗎?
程歲偏頭,過舷窗看向外面。
著難過道:“好……”
姜南浩得到準確答復后,激站起來,滿臉笑意道:“太好了!姐姐,我已經派人把房間準備好了,還在冰箱里放滿了你吃的食,書房很大,到時候你缺什麼用什麼跟我說,我去布置……”
……
白馬路。
客廳的燈沒開。
借著月,能瞧見站在窗邊的高大影。
后傳來走路聲。
陸厭沒回頭,音偏低問:“還是沒有下落嗎?”
助理搖頭道:“沒有找到程小姐,但無論是那三輛警車的車牌號,還是那三個人,最后都查出來,和柳蓉有關。”
“好,知道了。”陸厭攥手中的玻璃杯。
助理轉離開。
陸厭仰脖,面無表將最后一口水喝下后,拿起放在屜里的槍,往外走。
此刻,夜頗濃。
有小雨淅淅瀝瀝。
濺落在他的襯衫上。
陸厭獨自驅車前往老宅。
老宅興許是防他,特意早早把鐵門鎖上。
但……
陸厭將油門踩到底,握方向盤,眼皮沒眨一下,直接強行闖進去。
撞擊的聲音恰好和天邊的雷聲到一起,徹底消融……
陸厭頂雨下車,推開了老宅的門。
柳蓉睡得正沉時,突然覺到危機,下意識睜開眼,卻看到有人站在床頭,正死死盯著。
“啊!!!”猛地起,發出尖,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停。
陸厭視線沉沉,對的恐懼無于衷,只問:“你怕?”
柳蓉手攥著被子,在床角看沒什麼人氣的陸厭,看到他手里拿著的槍后,瞳孔微滯,忙抖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
報警……
可指尖冒汗,慌到按數字都按不好……
陸厭冷著臉問:“這次,你又想怎麼對程歲?又把關到了哪個小黑屋?派多人去打?還給喂藥讓再次變傻子嗎?”
“我沒抓!我說了多次不是我做的!”
柳蓉的反駁,陸厭卻全然不信。
他回想起程歲曾在柳蓉手下遭的罪,持槍的手緩緩抬起,將黑漆漆的槍口對準柳蓉的眉心……
扣扳機……
砰!
一聲巨響,子彈卻沒直接落到柳蓉上,而是打碎了天花板的吊燈,水晶燈瞬間破裂,掉在地板上發出劇烈聲響。
柳蓉整個人都嚇傻了,坐在床上渾僵,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適才,是紀朗突然闖進來,萬幸他害怕今晚陸厭做出什麼發瘋的事,一直都守著。
他在陸厭扣扳機的前半秒,推開了他的手臂,才導致子彈打偏……
要不然,陸厭是狠下心去殺柳蓉的。
紀朗攥著陸厭手臂的手不敢輕易撒開。
這里不是國外,是海港市。
如果陸厭殺人且被發現的話,首先不提牢獄之災,他會敗名裂……
但此刻,紀朗偏頭去看。
看到陸厭神的那一瞬,全泛起冷意。
陸厭……仿佛又回到了程歲昏迷不醒的那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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