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很不想聽懂顧知薇剛才那句罵言, 但他沒理解錯的話，那句「死蟲子」是在罵他？

因為他剛才「咬」了。

剎那間, 江述似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

他逐漸意識到, 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在冒犯顧知薇。

雖然他們是夫妻, 但趁人酒醉, 欺負對方這種事，怎麼想都覺得不合禮數。

若是顧知薇醒來，想起這件事，會是如何反應？

江述心裡莫名有些後怕。

他完全想不出來顧知薇會是怎樣的反應。

深夜寂靜，時間不知流逝了多。

江述還坐在茶幾上, 顧知薇則坐在他上, 窩在他懷裡睡覺。

等江述從雜的思緒中出來時，顧知薇的呼吸已經傾向於均勻平和, 徹底睡著了。

江述愁得眉頭皺, 覺到顧知薇的手略微有些涼意, 他才將打橫抱起, 去找主臥。

隨後江述花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安頓好顧知薇。

替了臉和手，還翻到了家裡的醫藥箱，給角小小的傷口上了藥。

想來的紅腫，明天早上應該就能消下去。

只是顧知薇角破的那道小小的口子……

江述很糾結，該如何解釋。

還有那個吻。

如果顧知薇明天醒來後全然不記得今晚發生的一切。

他需要提醒嗎？

「……」江述心裡從來沒有這麼過。

像一片荒蕪的雜草園，他本不知道該從何開始打理。

就在這時，江述的手機響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

他在顧知薇家裡找了一條乾淨的浴巾，回到主臥，坐在床邊，守著睡覺。

期間，江述把手機調了完全靜音的模式。

然後他一邊查看微信消息，一邊單手解著襯的紐扣，打算把潤的襯下來，用浴巾乾。

顧知薇這邊肯定沒有他能穿的服，所以江述把下來的襯衫拿去洗房洗了烘乾。

等候服期間，他上半就披了一張寬大的浴巾，把理分明的好材簡單遮了一下。

然後拿了一把椅子，坐在顧知薇床畔，低著頭回復薛盛發來的微信消息。

這個點，似乎也只有薛盛會給他發消息。

因為今晚江述陪郭進應酬，接下來要輔助電視臺那邊拍攝市裡的宣傳片，所以江述手頭的工作，暫時給了薛盛和趙方焰。

薛盛倍力山大，很多不懂的地方，必須得詢問江述。

加班熬夜寫代碼，也是很正常的事。

關於火星探測這個項目，需涉及多個人工智慧技。

比如影像圖的繪製與標註，需要細的技，自標註和解析探測數據，提高探測數據的準確，以及探測效率。

這些都得靠編程算法實現，一次次實驗，一次次改進算法，以求更好，接近最好。

江述在微信上和薛盛聊了很久。

直到床上睡的顧知薇被醒，啞著嗓子難地嗔喚，說要喝水。

江述這才了一下，起去給倒水來。

待顧知薇喝完水繼續睡，江述也認可了薛盛一次次修改後的果。

手機那頭的薛盛似乎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字裡行間都著輕快：[干咱們這行可真不容易啊！阿樹，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禿頭啊？]

[網上不是都說十個程序猿有九個是禿頭，還有一個是頭麼？]

[我以後要是真禿了，我就直接頭算了！]

江述並沒有被他的自我調侃逗笑。

心思還在那個吻上。

想了想，江述給薛盛發了消息：[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薛盛：[！！！什麼問題？]

薛盛：[不是！堂堂江述居然有問題要請教我？！！]

隔著手機屏幕，江述都能覺到薛盛的不可思議。

「……」

就在江述蹙眉沉默之際，薛盛終於平復了驚慌失措，接了被江述請教問題這個事實。

他給江述發了新的消息：[什麼問題？請說。]

江述無語了片刻，視線微抬，悄然落在床上翻側躺著，小臉正朝著他這邊的顧知薇上。

心下略一思量，江述問薛盛：[一個男人趁一個人醉酒，欺負了，會怎樣？]這番表述，是江述深思慮後最客觀的說法。

他沒有提及自己和顧知薇，也不擔心薛盛回猜到。

消息發過去以後，江述靜等了一會兒，薛盛沒有給他回消息。

倒是一個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阿樹！你剛才微信上說的，什麼意思？！」

江述起離開了顧知薇的房間，帶上房門的時候，他才接聽了來電。

手機里立刻就傳出了薛盛震耳聾的聲音，他仿佛被什麼事震驚到了，語氣惶恐，不敢置信。

顧知薇房間的門無聲地關上了。

江述鬆開了門把手，把手機換到了右手，在考慮要不要借用一下顧知薇家的洗手間沖個熱水澡。

他回答薛盛的問題時，語氣一貫的平淡：「字面意思。」

電話那頭的薛盛：「……」

「不是……我是問你說的那兩個人是誰和誰啊？」

「該不會……」

「不是。」江述走到了洗手間門口，冷聲打斷了薛盛漫無邊際地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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