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
齊觀南此刻很是慶幸這般想。
而後又聽發表高見,「其實都一樣,就那麼回事,我看了好幾本書,發現大差不差。」
齊觀南的眉頭一跳,不好的預出來,「好幾本?我不是只給了你一本書嗎?」
折皦玉又討好的朝著他笑,「殿下,我在你的書房找了找,還看見了幾本畫冊和話本子……我就看了看。」
所以才看了一天!
齊觀南已經沒有力氣發脾氣了,好累,打仗都沒有這麼累。他冷著臉——除去這個神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何面目來見了,只想趕將人送回去。
——他怕晚一步,阿蘿就要問他這些書從哪裡來的,看過沒有了。
果然,他實在是悉阿蘿,正要找個藉口讓春草再去拿套的裳來,就聽見問:「殿下,這些書你都看過嗎?」
齊觀南恨恨的大喊,「春草,去給你主子再取件外衫來。」
折皦玉乖乖閉了。再說下去,怕是還要再抄寫幾百大字。
但還有新的問題。
坐在地上,背靠著書架,努力的扯扯蹲在前面的殿下袖子,「那我待會怎麼跟春草說啊——我說謊會知道的,我不想讓知道。」
齊觀南沒好氣的看了看沾了的裳,而後目移,將在博古架上的花瓶取下來,兩手一用力,花瓶就無聲無息的碎在了地上,發出輕微的脆瓷聲。
折皦玉:「然後呢?」
齊觀南:「就說你打破了花瓶。」
「可我打破了你不東西啊,沒人會相信的。」
「那就說這個花瓶是我生母留下來的。」
「好啊——可我說謊春草會知道的。」
齊觀南不免要教說謊,「那就低下頭,說話,即便抬頭說話,眼睛也要直白。」
折皦玉哦了一聲,「那我練練。」
齊觀南徹底沒了脾氣,「那你就練。」
他索也坐下來,兩人面對面坐著,在兩個書架之間一個教一個學,將說謊這門學問細細剖析。
春草終於取來了裳。齊觀南之前不在王府,這裡就是和太子常來的地方,於是在安王府里也有不的裳,以便換洗。
春草擔憂的敲門,「王爺,姑娘,裳取來了。」
齊觀南就打開門,「你進去伺候著阿蘿將裳換了吧。」
春草哎了一聲,等進了書房,見姑娘坐在案桌之前,完好無損,但書架之前卻有一個碎花瓶,趕過去,「姑娘,可傷著哪裡了?」
折皦玉眼觀鼻鼻觀心,努力用殿下所教的東西說話,先是低下頭,小聲的道:「殿下罰我抄書自己出去了,我閒著無聊,就準備花,正好瞧見博古架上面的花瓶,便想用它來裝桃花枝。」
「誰知道拿下來的時候碎了。」
春草本不曾狐疑,但想了想卻發現不對,「可是婢子沒有聽見花瓶碎的聲音。」
折皦玉:「你沒聽見嗎?你是不是走開了?」
春草是走開過一段時間,安道:「這也不是大事,安王爺寵姑娘,勢必不會追究的。」
折皦玉:「可這是他生母留給他的——他之前說過,我卻忘記了,等打碎了才想起來的。」
說完依舊低著頭:「好在殿下沒怪罪我。」
春草提起來的心才松下去,馬上道:「姑娘嚇著了吧?沒事的,王爺從來不曾責罵過姑娘。」
折皦玉就發現一心一意的安自己,本沒有察覺到為什要換裳的事。還是等了一會春草才問,「姑娘的裳是沾染碎片所以要換嗎?」
折皦玉這才抬起頭,「不是,我太著急了,然後鼻子就開始流。」
春草心疼,「什麼時候的事,姑娘該告訴我。」
折皦玉:「可我想用它博得殿下的可憐。」
春草就笑起來,「姑娘還是個孩子的心思,王爺最是寵你了,哪裡會生氣。」
反正全程沒有問其他的,也沒有懷疑說謊。
殿下說,真真假假之說,最能迷人了。
在這一天裡學到了說謊話的學問,高興。
沒心沒肺的走了,齊觀南卻一晚上沒有睡著。他翻來覆去的,整個人都有些懨。
他發現只要自己一閉上眼睛,就是阿蘿討好的靠著書架抬起臉朝著他笑。
他這是怎麼了?
直到天大明的時候,他才恍恍惚惚的起床。今日皇兄準了他歇息,他也不急著做事,只坐在案桌前不言不語。
王德貴拎來了膳食,有燉酸菜熱鍋,醋烹豆芽菜,火豆腐包子,粳米干膳,豆腐八仙湯,再配了一個蛋羹。齊觀南吃東西不挑,但也發現這裡面的大多數早膳是阿蘿吃的。
他笑起來,「你這是換了主子?」
王德貴這些年頭髮全白了,聞言也不怕,回笑著道:「您也吃,便一塊做了,待會阿蘿姑娘來也能吃上一口。」
話音剛落,便見外頭腳步匆匆進來個阿蘿和懷瑾。
兩人是約好來的。
齊觀南眼神閃了閃,瞧見阿蘿滿臉的汗,習慣的去拿帕子,卻見懷瑾已經遞了過去,還要上手去。阿蘿沒讓,懷瑾又坐了回去,兩個人坐在他的對面打打鬧鬧吃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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