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漉漉的：

「不騙我？」

「你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道，「我不騙你，肯定不騙你，可以了嗎？」

於是，他放心安睡。

桑念看了他一會兒，輕手輕腳地出去。

一幾人正在喝湯，見了，忙站起來：

「主人怎麼樣了？」

「睡下了。」心不在焉地坐下，「你們也坐吧。」

夜深重，唯有面前的火堆取暖。

烤著手，著天上星子發呆。

小七跳上肩頭：「主人，你在想什麼？」

桑念笑了一下：「我在想一件不太好的事。」

小七：「什麼事？」

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對還是錯，再看看吧。」

小七滿頭霧水。

一夜過去，天微明。

床上的青年自噩夢中驚醒。

不知夢見什麼，他眉間戾氣縈繞，周殺意幾乎凝實質。

他偏過頭，看見趴在床邊睡的孩兒。

殺意忽然就散了。

謝沉舟小心手，了的眉羽。

他眸中劃過一驚奇，又了的臉頰。

得不可思議。

正想再一下，迷迷糊糊睜開眼：

「你這麼早就醒了？」

他收回手，神態中無端多了幾分年氣：

「你守了我一整晚？」

桑念眼睛：「你好一點了嗎？」

他道：「沒有。」

「藥不起作用嗎？」嘟噥一句，拉著他坐起來，「我看看傷口。」

他溫順展開雙臂，配合解開繃帶。

果然，傷口模糊，看上去甚至比昨天更嚴重。

桑念：「不應該啊，難道是我弄錯了藥？」

轉跑去屋外看自己的小背簍。

謝沉舟掃了眼腰上的傷勢，見它又開始癒合，邊笑意淡了許多，並指劃去。

傷口再度外翻，猙獰可怖。

過了一會兒，從屋外進來，滿臉不解：

「我檢查過了，並沒有采錯藥。」

他道：「多養幾天，總會好的。」

「行吧，」重新為他上藥，「你這個再折騰下去遲早要完，我儲袋裡的傷藥全被你一個人給用完了。」

謝沉舟倏地靠在肩窩上：

「以後我些傷。」

道：「但願吧。」

最後一圈繃帶纏好，起離開。

他驀地拉了一把，踉蹌後退，不偏不倚倒在他懷裡。

他手抱住，蹭了蹭發頂，著嗓音中的歡喜，小聲對道：

「我以前很嫉妒一個人，現在，我一點兒也不嫉妒他了，念念，我……」

「嗤——」

一把短刃刺他背心，他後面的話湮滅於無聲。

桑念用力將那把刀刺的更深，幾乎而過。

鮮漫開，他眉間一片茫然：

「念念？」

桑念鬆開他，嗓音沒什麼溫度：

「剛剛，我聽見你的心跳聲了。」

「……」

後退幾步，舉起右手，指尖紅玉戒指瑩潤剔：

「謝沉舟的心，在這兒。」

青年沉默半晌，笑了一聲，無奈嘆氣：

「我明明已經儘量著那顆心了，怎麼還是跳了。」

他面容稍稍變化，眉眼多了幾分青，神張揚銳利，年氣十足。

「既然你認出來了，那這齣戲也沒法再演下去了，猜猜看，我會怎麼對你和外面那群吵鬧的傢伙？」

他似笑非笑：

「你猜，我會先殺了誰？」

劍雪亮，桑念一字一頓道：

「我會先殺了你。」

「好啊，如果你想謝沉舟一起死的話。」他道。

劍尖險險停在他心口三寸外。

臉冰寒：「你說什麼？」

名為禍的年抬起臉，笑容似甜：

「我與他本是一雙魂，自然，命相連。」

猜測被證實，桑念臉難看。

他震出那把匕首，施施然下床，手握住劍刃，抵在咽。

指間鮮淋漓，而他眉眼彎彎：

「你不是恨我嗎？來，殺了我吧。」

尾音微揚，如同人走下深淵的妖魅。

「啪嗒——」

一滴鮮自他指尖滴落。

桑念猛地撤了劍。

長劍跌地，發出一聲脆響。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聳聳肩，角揚起的弧度淺了許多：

「這麼怕他傷？」

話落，他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猛地攥住手腕將拉至面前：

「憑什麼呢？一萬年前你這樣，一萬年後，你還是這樣。」

明明，我和他……本是一。

第185章 又想再封印我一萬年嗎？

「啪——！」

他挨了一掌，稍稍偏過了臉。

桑念收手，冷冷睇著他。

他倏地笑了一聲，指腹揩去邊跡：

「再打一次。」

他道：「用力些。」

瘋子。

桑念深吸一口氣，想要推開他。

他鐵鉗一般攥著手腕，力道極大，幾乎斷那截骨頭：

「怎麼不殺我了？」

「還是，又想再封印我一萬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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