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一片空白,似乎只是憑著本能在前行,軀殼裡的魂魄早已消失。
初瑤道:「大師兄,你是迫不得已才殺了他們,不怪你。」
聞不語滿臉恍惚:
「是這樣嗎?」
初瑤:「當然。」
聞不語眼裡滿是痛苦,沒說話。
初瑤又道:「大師兄,水把你擺都打了,你冷不冷?」
聞不語搖頭。
初瑤今夜話格外多,絮叨道:
「擺了,那鞋肯定也了,這樣走路多難呀,你先找個地方生火烤一烤吧。」
聞不語還是搖頭,努力轉麻木的大腦,回道:
「我要先帶你去看醫師,他們沒有追上來,或許是還有謀,我們不能放鬆警惕。」
初瑤靜了靜,將他摟得更了些,滿是眷念地蹭蹭他脖子:
「大師兄,天快亮了,我要嫁給你了。」
聞不語勉強笑了笑,安道:
「親的事不著急,等你養好了傷再說。」
初瑤犟道:
「就現在,我要和你親,我要嫁給你。」
聞不語下嗓音哄:
「阿瑤,這次不能再任……」
一點溫熱流進他脖頸,與領口的紅融為一。
摟住他的那隻手一點點鬆開。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初瑤的聲音很低很低:
「大師兄,和我親吧。」
「……」
聞不語著手放下,雙手扶著的肩,慢慢坐在一塊石頭上。
月華如水,照在臉上,漾著沒有生氣的青白。
上跡紅得刺眼。
好一會兒,他幾乎不敢呼吸:
「阿瑤……」
初瑤抬起渙散的眼,對他彎了彎,小心採下側兩株花蕊盛著水的月花:
「我們已經穿了紅,那這就算我們的合巹酒了。」
見他不,催促:
「快點接過去呀。」
聞不語用力閉了閉眼,睫底水微閃。
他接過其中一株月花。
初瑤手與他杯,一字一句說得鄭重:
「宋初瑤和聞不語,正式結為夫妻,一生一世,不離不……」
說到這裡,頓了頓,咽下原本要說的誓詞,重新開口:
「一生一世,只彼此,若一方不在,另一個人……也要好好活著。」
費力看著聞不語的眼睛:
「大師兄,說你能做到。」
聞不語只是搖頭。
初瑤目渙散得更厲害,揪他的袖子:
「大師兄,說呀。」
聞不語艱難開口:
「聞不語和宋初瑤,正式結為夫妻,一生一世……」
初瑤:「後面的呢?」
聞不語:「一生一世,只彼此。」
「你明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句。」
初瑤嘆氣:
「算了算了,先喝合巹酒吧。」
再不喝,就來不及了。
聞不語眸底通紅,薄湊近霜白花瓣,仰頭飲盡花蕊中的珠。
亦是如此。
「禮。」
初瑤心滿意足地窩在他懷裡,笑道:
「大師兄……我要去見我爹爹了。」
聞不語握冷下去的手,著那西沉的月亮,努力揚起角:
「我也想師尊了。」
初瑤道:「你不許想。」
咳了兩聲,聲音愈發小:
「我會告訴爹爹,我們親了,告訴他,我這三百年救了很多很多人,告訴他……我值得他為我驕傲。」
聞不語死死咬著牙,沒有出聲。
「要是……能再見見阿音和桑念他們就好了……」
初瑤一點點闔上眼:
「那套嫁真是好看啊,我挑了很久才挑出來的樣式,可惜……」
的手從他掌心落,最後說道:
「大師兄,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
月亮終於徹底的沉西山。
大地蒼茫無聲。
青年不知呆坐多久,突然站起。
仿佛回到時,他將剛為他妻子的小師妹背到背上,輕輕向上掂了掂,嗓音含笑:
「阿瑤,山門要關了,我們得趕歸去,否則師尊會怪罪的。」
「等回去了,師兄帶你去小月峰摘枇杷吃。」
「師兄給你種了一整座山的枇杷,你可以吃個夠。」
天漸白,最後一滴冰冷珠從葉尖墜落,洇青年的鞋面。
他溫的神凝住,怔了一會兒,忽地哽咽一聲,側過了臉。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
「阿瑤,我好冷。」
「……」
第179章 記住了,他禍,不謝沉舟
今天是出發去桃花村的日子。
桑念起了個大早,挨個兒敲門:
「起來,要出發了。」
沈明朝頂著一頭髮開門,滿臉怨氣:
「天都還沒完全亮,你見過誰婚挑這個點兒的?」
桑念推推他胳膊:
「別磨蹭,趕洗把臉走了。」
他只得認命轉去洗漱。
又一聲門響,蘇雪音抱著盒子走到邊,笑瞇瞇地打招呼:
「早呀。」
「早,」桑念好奇地看著盒子,「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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