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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死後成了反派白月光》 第205頁

他拍拍沈明朝的肩:

「這些年,辛苦你了,沈師弟。」

沈明朝別過臉,沒說話。

聞不語道:

「好在,如今桑師妹得了機緣死而復生,有在,即便我死了,阿瑤與你應該……也不會傷心太久。」

沈明朝沒說話,用力閉了閉眼,睫羽上,一星不易察覺的水反映著月華。

微冷。

聞不語將剩下的酒喝乾淨:

「其實桑師妹此番回來,我並沒有太大的。」

「就好像從來沒有死,而是如同當年所期盼那般,去四遊歷了一遭罷了。」

沈明朝停了停,低聲道:

死的第一年,我常常難過得睡不著。」

死的第十年,我偶爾會想起,還是難過得不能自已。」

「到死的第一百年,我已經能平靜地說出的名字了。」

「而現在,三百年過去,就那樣毫無徵兆的出現在我面前,我——」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目散落在虛空中,沒什麼焦距:

「比起歡喜,我心裡更多的,是茫然。」

聞不語默了半晌,不知在想什麼,也有些發怔。

沈明朝喃喃:

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我們一起看月亮,也不記得我們一起放煙火……」

「而沒有這些記憶的,真的,還是那個桑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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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不語語氣篤定:

「當然是。」

「沒有記憶又如何?依舊是。」

說著,他給自己倒了第二杯酒,推開沈明朝阻攔的手,低頭喝了一小口。

「不過,忘了也好的,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樣毫無心事的笑臉了。」

「——如同我在青州第一次見到時那樣。」

燦爛,明亮,彷如夏日驕

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沈明朝藏在袖中的手拳。

是啊,原本的桑念,是這樣的。

可後來,不知什麼時候起,眼裡盛著的憂鬱仿佛永遠化不開。

「別再怪謝師弟了。」聞不語道,「若是有可能,他寧願死的那個人是自己。」

沈明朝繃著臉不說話。

早在最後一次見我們時,便到了極限。」

聞不語語速很慢,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傳他耳中:

「就算沒有謝師弟,也撐不下去了。」

沈明朝瞳仁

聞不語緩緩道: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在青州生了一場重病,青州城城主為尋遍天下名醫,卻終究……回天乏。」

沈明朝幾乎握不住酒杯,怔怔地看著聞不語,冰涼酒淌了滿手。

耳邊,悉又陌生的嗓音再次迴響。

「我只是生了場病,看上去些許憔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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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學一下淨塵吧。」

「如果,我不在了呢?」

「都說病已經好了好了,你煩不煩。」

……

皓月清輝,花輕搖。

彷如故人萬里,歸來對影。

青年放下酒杯,慢慢捂住臉,驀地哽咽一聲。

原來那時,口中的字字句句,都是訣別。

可他渾然不知,還在一心為與重逢傻傻地到高興。

當初,看著這樣的他,又是以一種怎樣的心對他說出那些話的呢?

大概,很難過吧。

青年指中溢出淺淺水痕,似嘆又似笑。

「……渾然不知啊。」

聞不語也安靜下去,只默默飲酒,不再開口。

一川夜月流荇。

年輕子蹲在溪邊發呆,舀水的葫蘆瓢晃晃悠悠的隨水溜走。

桑念見了,趕忙甩出一樹藤撈回來。

初瑤如夢初醒,猛然轉

見來人是桑念,的肩頭鬆弛了些。

也僅僅只是一些而已。

桑念把葫蘆瓢丟進旁的木桶中,也不說話,子蹲在邊玩水。

好一會兒,初瑤道:

「你來我們邊,究竟有何目的?」

桑念:「沒有目的。」

初瑤不信,看的眼神充斥著警惕。

桑念無奈,掰著指頭數道:

「你們有什麼是值得我覬覦的嗎?是這四張凳子都湊不齊還風的房子?還是連最後半顆靈石也沒了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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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瑤不說話。

桑念拍拍口: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桑念,如假包換,24k純真。」

初瑤徑直忽略最後一句聽不懂的話,一板一眼道:

「人死不能復生。」

桑念揚眉:

「其他人的確不行,但我是例外,我可是負絕世大機緣的人,啊不,妖。」

初瑤不知是在說服還是說服自己:

「不可能。」

見狀,桑念話音一轉,語氣認真起來,道:

「我明白,你是怕又會失對不對?」

初瑤站起,桶也未拿,抬腳就要走。

桑念拉著重新蹲下。

故意朝臉上撣了幾滴水珠,笑容減淡幾分:

「初瑤,我忘了很多事,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很陌生。」

「我剛醒那會兒,其實很害怕來著。」

「我怕,自己是被所有人丟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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