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執迷不悟嗎？」

……

「主人！」

謝沉舟剛進房中，兩隻漆黑的烏忙撲騰著翅膀飛來。

一道：

「主人，我還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二口中銜著一枚吊墜，低頭放在他掌心：

「你的危月燕，我們一直保護著的，誰來也搶不走。」

謝沉舟看著掌心的吊墜，指尖輕輕了，似乎這樣就能到裡面的星辰。

他道：

「收起來吧，我已經……配不上它了。」

一小心道：「可是，這不是桑……」

謝沉舟道：

「以後，我主。」

一二怔了怔，瞬間全明白了，紛紛低頭藏起眼裡的難過，小聲道：

「……主。」

「嗯。」

*

仙門與魔界還是開戰了。

謝沉舟祝余孤的份被昭告天下，此戰，只為復仇。

仙門弟子為了死去的蕭濯塵，同樣滿心怒火，前仆後繼趕往戰場。

界河兩岸每天都有人死去。

硝煙逐漸蔓延至整個修仙界。

青州。

面蒼白的窩在院中藤椅上，認真看著最新的戰況。

還未冬，卻已披上厚厚的狐裘，半張臉藏在白狐中，弱不勝。

咳嗽兩聲，垂眼看著手帕上的跡，面平靜。

春兒捧著藥盞匆匆走來，遠遠看見這一幕，忙背過，用袖子胡淚。

——自打從玉京回來，桑念的子就一日不如一日。

飯也一日用的比一日，徹夜不眠。

偶爾能睡一兩個時辰，卻又每每從噩夢中驚醒。

桑岐言為了這急速衰敗的，四苦尋名醫，整日忙得焦頭爛額。

春兒不知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只知道，小姐……快要死了。

春兒死死咬住瓣，努力讓自己的表看不出端倪，好一會兒才忍住淚意。

最後了一次臉，轉走向桑念。

那方手帕早已被桑念藏好。

見春兒來了，費力坐起子：

「哥哥還沒回來？」

春兒放下藥盞，笑著回道：

「城主尋到了一位名醫，明日就能回來，特意吩咐過了，讓你午飯留著和他一起用呢。」

桑念了額角：

「早讓他別再為這件事費心，他偏不聽。」

凝著自己泛青的手背，聲音很輕，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

「我治不好了。」

春兒飛快別過頭，半晌才再次開口：

「小姐，你是要長命百歲的。」

桑念彎了彎角，沒接話，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口中苦意瀰漫。

任務完的期限一天天近。

縱然服用了蜉蝣夢的解藥，也依然一天比一天衰弱。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即便是世上最好的名醫聖手，也終究還是留不住。

春兒逃一般離開。

桑念繼續看戰報。

六六和小七從樹上落下。

六六急道：

「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桑念沒理它。

「現在謝沉舟對你的好度已經九十九了，」六六道，「只差最後一點，你的任務就會功了。」

桑念還是沉默。

六六高聲道：

「你說話啊！你現在為什麼總是不說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

良久，藤椅上的閉上眼，語氣中裹挾著深深的疲倦：

「我很累。」

「真的真的，很累。」

六六道：「累？」

輕聲道：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也會累，會害怕，會無助。」

「信任我的朋友死在了我面前。」

「我知道一切真相，卻什麼也做不了。」

「我……」

一片枯葉打著旋兒落下，桑念拈起那片葉子，凝著上面的脈絡，怔怔道：

「我想回家。」

忽然就紅了雙眼，嗚咽著說道：

「我想回家。」

第126章 桑小姐覺得我像哪裡人？

桑岐言趕在午飯前回來了。

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名男子。

「這是余渡余神醫。」他對桑念介紹道。

桑念打量著那名男子。

對方年歲大約二十五六，量很高，長相普通，穿一布麻，並無特別之。

神醫？

並不抱希，只對他禮節微微點頭，算是見禮。

對方同樣輕輕點頭，始終垂眸凝著地面。

桑岐言很高興：

「余神醫已答應為你診治，你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桑念抿了抿，勉強笑了笑：

「嗯，一定能好的。」

「桑小姐。」

對面的男子忽然開口。

聽到這個稱呼，桑念恍惚了一瞬，回道：

「什麼事？」

他從隨的藥箱拿出脈枕，道：

「請手。」

桑岐言催促道：

「快坐下，讓余神醫為你把脈。」

桑念只好坐下，出手腕。

余渡看了一會兒那截枯瘦蒼白的手腕，指尖輕輕搭上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桑念總覺得他的臉也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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