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念與候在門外的侍一同離開。
沒走多遠,迎面有一披甲男子快步走來,神凝重。
見到路上的桑念,他對點點頭,徑直進了書房。
「城裡出什麼事了嗎?林統領怎麼這副表。」侍好奇道。
桑念手接住一瓣散在風裡的梨花,低眉不語。
青州城出了妖孽。
按照劇,再過半個月,主角團就要來捉妖了。
自己和謝沉舟也將在那時離開。
鬆開花瓣,目向遠方。
逍遙宗……
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
*
「謝沉舟好點了嗎?」
回了自己住的弦音閣,桑念第一時間問起謝沉舟的傷勢。
「用過藥了,醫師也看過了,只要將養幾天就沒什麼大礙了。」
春兒奉上一碗黑乎乎的藥,提醒道:「小姐您也該吃藥了。」
桑念皺著眉頭接過,憋住一口氣仰頭喝完。
春兒奇道:「怎麼今日不用哄便喝了?」
「反正橫豎都得喝,」桑念苦的五扭曲,「我還不想死那麼早。」
「呸呸呸,小姐是要長命百歲的。」
春兒捧來一碟餞,「快吃些梅子一吧。」
桑念含了顆糖漬梅子,皺一團的臉漸漸舒展。
想到什麼,端起碟子,「謝沉舟在哪兒?」
春兒小心覷著的表:「在……他往日住的那間柴房。」
桑念眼前一黑。
天要亡我。
「小姐!」春兒滿臉慌張:「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桑念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心累的無以復加:
「我去看看他。」
其實謝沉舟最開始是被原主優待過的。
將重傷瀕死的他帶回城主府後,也曾把綾羅綢緞山珍海味流水一般捧到他面前。
可他對的示好視若無睹,一心想著離開。
原主哪兒過這個氣,轉頭將他扔到了柴房,讓他每日與最低等的奴隸一同勞作,還授意府中下人對他輒打罵,直到他向自己低頭為止。
謝沉舟一直沒有低頭。
即便險些死在這裡。
柴房在後院最偏移的角落,四扇窗一共破了仨,屋頂還有倆大,堪稱三百六十度全死角。
裡面的不算寬敞,七八糟的雜疊得高高的,剩下的位置勉強塞了張跛桌子,連床也無,在地上鋪了些乾草便算是睡覺的地方了。
桑念站在門口,提心弔膽地看著那扇似乎下一刻就會隨風飛走的門板。
能在富麗堂皇的城主府找出這麼破的地方,也是難為原主了。
「小姐,要不然算了吧。」
春兒碎碎念:
「您要想見姑爺,命人傳喚一聲就好了,這種賤地哪是您來的地方,何必親自跑這一趟呢?」
桑念權當沒聽見:「你們都在外面等著。」
說完,邁步走進屋中。
屋子的朝向不好,裡面冷,牆角因為常年滲水生了一層厚厚的青苔,即使是白天線也很微弱。
不斷有風從各個角落灌進來,撞得唯一完好的那扇窗戶嘩嘩作響。
青州苦寒,冬日滴水冰。
書里沒有寫謝沉舟是怎樣在這個地方挨過去歲一整個冬天的。
但他後來格外畏寒,每逢冬日便會大病一場,大抵便是因為這個留下的病。
桑念收回打量四周的視線,向蜷在牆角的年。
他還沒醒,那被染的裳已經換下,略大的領口約出一對深凹進去的鎖骨窩。
不愧是修仙界,就過了這麼一會兒功夫,那樣嚴重的傷勢居然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
將那碟餞隨手擱在桌上,走到他邊蹲下,單手撐著下細看。
用過藥後,年的臉不似之前慘白,兩彎纖長的睫羽安靜垂在眼瞼,鼻骨高,薄抿。
五過於緻,顯得有幾分氣了。
但確實很好看。
桑念想。
然而,人沒有自保能力的時候,長得好看,並不是一件好事。
搖搖頭,剛要離開,餘瞥見一隻螞蟻爬到了謝沉舟臉上,嘶了一聲,下意識抬手想要將它拿掉。
指尖落下的同時,一雙黑沉沉的眼睜開,靜靜看著桑念。
桑念嚇了一跳,猛地後退,差點一屁坐地上。
反應過來,拍拍口,忙解釋道:
「你別誤會,剛才你臉上有隻螞蟻。」
謝沉舟靠牆坐起,並不去管口中那隻螞蟻,冷冷睨著:
「你來幹什麼。」
「哦,這個啊。」
桑念轉端起桌上的餞,在腹中打了兩遍草稿,磕磕絆絆的開口:
「不管怎麼說,今天你挨打都是因為我,當然,我心裡絕對沒有過意不去,只是這碟餞我覺得很難吃,所以賞給你了,如果你認為我是換了個花樣辱你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說著,將瓷碟遞到謝沉舟面前,他卻沒有接。
他正低頭翻閱著一本書。
黃昏薄紗似的穿過窗口灑在他臉上,神無端顯得有些古怪。
?
古怪?
桑念一袖口,這才發現哥哥給自己的書不見了。
想來是剛剛不小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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