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縈是沈明淑的庶妹,納進門時府備案的文書上寫的是良妾,一般只有生育了男孩的良妾賤妾,或是陪著正室一塊嫁進來的侄娣才有資格被抬為貴妾。
其實趙氏說的沒錯,阿縈現在的份的確沒有資格做貴妾。
錦香院。
阿縈哄完綏綏睡后紫蘇關上門走進來,在耳旁低聲耳語了幾句。
阿縈神平靜地點了點頭,意思是自己知道了,繼續低頭打絡子。
紫蘇又說道:“若是這事讓大爺知道,七出之罪犯了五出,夫人和徐瀚定沒有好果子吃。”
為了防止和徐瀚私會被人發現,被幽之前沈明淑曾在屋的床下挖了一條道直通后街的一座宅子,徐瀚通過這條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跑來汀蘭館和沈明淑私會一次。
就在綏綏洗三那夜,兩人竟然還在佛堂中就了好事。
為沈明淑的大丫鬟忍冬苦勸無用又不敢告訴慶國公夫人,僵持之下不得已默許了兩人的私會。
但這世上沒有不風的墻,紙包不住火,慶國公夫人既然能在汀蘭館中安自己的心腹照顧兒,阿縈也可以安自己的心腹監視沈明淑。
如今早就不是一年半前那個初進衛國公府時在夾中生存左右討好為難的可憐蟲了。
“姨娘!”見依舊阿縈無于衷,紫蘇不有些急了,“夫人敗落了,說不準大爺就能將您扶正,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咱們得想辦法讓大爺知道呀!”
阿縈垂眼翻過一簇繩,再將繩子從穿好的結下勾出,仔細調整了兩邊繩結的寬度。
等打完這絡子才淡淡地道:“大爺不會扶正我。”
“大爺這麼寵姨娘,讓姨娘住在主院,姨娘又為大爺生下了二小姐,假以時日姨娘再生下小世子,您在國公府的地位將再無人撼,若是大爺鐵了心要扶正您,就算是太夫人不樂意也沒法子。”
紫蘇是擔心趙氏從中作梗,阿縈卻搖頭笑了笑,將絡子慢條斯理系在香囊上道:“你多慮了,即使沒有太夫人,大爺現在也不會扶正我。”
“大爺寵我,是因為我本分,懂得如何討他喜歡,可國公夫人卻要主持中饋,掌管后宅,能隨他出席各式宴會應酬,大爺最看重禮數,夫人病逝后他會娶一位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做夫人,那個人不會是我。”
因為那個人不會是,所以一旦沈明淑死了裴元嗣一定會在趙氏和大長公主的催促下另娶貴,府里有正頭夫人和沒有正頭夫人于這個妾來說是大相徑庭。
與其平白給自己樹一個勁敵,倒不如先留著沈明淑一條賤命。
紫蘇很聰明,阿縈這麼一點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難道這就是姨娘主向大爺提出要搬出歸仁院的原因?
怪不得當時大爺也沒有拒絕就同意了。
紫蘇擔心阿縈會難過,忍不住看著阿縈的臉道:“姨娘不必傷心,大爺即使娶了新夫人,心還是會在姨娘這里,大爺只有在姨娘邊才會出笑臉,您在大爺心中的位置沒有人能替代。”
沒有嗎?
阿縈地攥著手中的香囊,心里諷刺地笑,如果沒有,裴元嗣又為何會在死之后不久便納妾?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不過是貪圖子的年輕貌罷了。
在沈明淑還活著的時候會想辦法盡快懷上昭哥兒,等昭哥兒生下之后求裴元嗣把昭哥兒放在的膝下養。
新夫人只要不的綏綏和昭哥兒,也不會稀罕裴元嗣的寵與爭搶什麼。
男人眼里沒有天長地久,只有一時的新鮮和.,只求自保與家人兒平安喜樂。
但要是新夫人昏了頭要與為敵,就不要怪心狠手辣斬草除,畢竟這衛國公夫人的位置,也是很想要得很呢。
……
十月底秋高氣爽,晴空萬里。
古禮有言:生子百日,置會,謂之百晬。綏綏的百日宴這一天國公府依舊只邀請了裴家在京城親近些的親朋好友來參加,辦的十分低調。
且這一日不只是綏綏的百日宴,還是阿縈的貴妾禮宴。
裴元嗣提前告知了弟媳陸氏要抬阿縈做貴妾,上次綏綏洗三阿縈沒有出現,這次把的好日子和綏綏的百日宴辦在一起,請幾位夫人太太坐在一吃席廣而告之阿縈如今的份,免得以后見了面不認識。
一大早阿縈先抱著綏綏分別去了擷芳院和怡禧堂給趙氏和大長公主請安敬茶。
晌午在一起吃席的是裴家這邊的親戚和裴元嗣的一些下屬、同僚,有陸氏、張氏、四夫人,以及楊義武的夫人文氏。
二爺、四爺皆是裴元嗣的庶弟,二爺如今在山東外放,夫人膝下育有大郎、二郎,四爺今年十八在軍中做勛衛,剛婚不到一年,和上次洗三一樣,這次綏綏的百日宴也只有四爺一家參加。
裴元嗣雖與幾位兄弟關系淡淡,卻也不會打兄弟們的前途,是以幾位弟弟都非常敬重裴元嗣這位長兄,給綏綏和阿縈隨了厚的禮品。
許是因為這是裴元嗣盼了這麼多年盼來的第一個孩子,就連宮中的嘉帝與太子夫婦、周王夫婦也都為綏綏陸續送來了價值千兩的百歲賀禮,送禮的天使帶來戚貴妃的諭,祝賀小丫頭長命百歲、健康,一時裴家眾人謝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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