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木架上放著幾盆花草,葉瓣萎,枯得不樣子。
房屋整裝修溫暖,小巧卻不失緻。
就是……有點。
抱枕東倒西歪,沙發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玩偶,姿勢千奇百怪,像剛經歷完一場混戰。
客廳靠牆的柜子上擺著一副蓮花塗畫,線條簡單,畫風稚,底下寫著「好運蓮蓮」四個大字。
塗畫旁邊掛著一張財神爺年畫,玩似的塑料小果盤裡裝著葡萄乾、瓜子、花生,沙發上有條哈士奇玩偶正對著財神爺的方向、呈跪倒姿勢趴著。
昨天換下的服放在沙發後面的髒簍,子沒丟進去,半掛在簍,角掉在了地上。
嵌式洗機在旋轉工作,時不時能聽到一些聲音。
沒一會兒,衛生間的摺疊門從裡面打開,聞冬裹著干發帽出來,眉梢還滴著水,眼睛紅紅的。
紙了進水酸的眼睛,往客廳走。
見張星序站在臺,把紙一團丟進垃圾桶,去拉冰箱的門,頭也沒回,「你吃早飯了嗎?」
張星序:「吃了。」
聞冬拿酸的手一頓,還是拿了兩瓶,「悠悠跟你簡單介紹過房子的況吧?」
把酸遞給他,張星序本想拒絕,但行比思緒更快,抬手接下,說了句『謝謝』。
想起問的,直言:「哪裡能看見樂知山?」
剛才他在窗邊看了好幾分鐘,臺是封閉式的,綠蔭後面是對面小區臺,房子在七樓,高度有限,再往遠看,是市中心聳立雲霧的貿易大樓,哪有山的影子?
聞冬想起自己給余悠編輯的租房信息里好像是有這麼一條。
喝了口酸,趿著拖鞋推開主臥隔壁的房門,沖張星序招手:「這兒。」
客臥房間面積依舊不大,擺完床、櫃、桌子,就基本沒什麼位置了。
不過門整對的那扇窗很大,一枝細小的茉莉花探上窗沿,對面依舊是居民樓,和這邊一樣七層高,方位有些偏,所以視野往上能看見後邊雲霧裊繞的山間。
聞冬推開門站到臺,指著其中一座山頭說:「那兒就是樂知山。」
「樂城四季都這樣,霧多,怎麼都看不清。」
側讓張星序出來,後退半步的時候不小心絆到竹椅,椅子上的茉莉花搖搖晃晃,眼看著就要摔到地上,張星序手一扶,穩住了花盆。
聞冬抓著欄桿,有些吃疼地著膝蓋,眉到一起,問張星序:「你覺得怎麼樣?」
張星序這才抬頭去看樂知山。
太遠了,只能看個山大致的模糊廓。
「霧什麼時候能散?」他問。
聞冬瞇著眼過去,「太出來就散了,這段時間一般是八九點,天的話得中午或者下午了。」
張星序收回目,低頭劃手機,看了兩眼沒說話,轉就要進去。
「誒?不喜歡啊?」聞冬見狀跟上。
眼看著到的鴨子要飛了,這一步邁得格外大,沒注意腳下,右直直撞上椅子角,「哐當」一聲,花盆直直摔碎在臺。
聞冬彎抱著膝蓋疼得呲牙咧。
天殺的椅子!
早跟余悠說把這椅子拿出去扔了,現在倒好,一早上連撞兩次,一撞一個準!
張星序聞聲回頭。
陶瓷花盆四分五裂,黑營養土撒得到都是。
聞冬邊疼邊跳,捂著膝蓋像在金獨立,手裡沒喝完的酸也灑了。
茉莉花只開了一枝,三朵發育不良小花苞巍巍地倒在地上,發黃的葉子像要枯萎的徵兆。
張星序又看了聞冬一眼,默默朝手。
聞冬扶住他正要一跳,結實有力的小臂繃起,反托住的肘臂,幾乎是將架起,從臺帶到了臥室。
聞冬一個愣神,他已經屈膝蹲,一片一片撿出花盆碎片,把黑土捧到一起扶正茉莉花。
後頸出一小塊皮,很白,像遠山的霧,卻又比霧清晰,就在眼前。
撿完碎片,他回頭起,問:「有報紙嗎?」
聞冬猝不及防對上他的眼睛,僵地眨了眨眼,指著門外:「沒,沒有。但玄關鞋櫃裡應該有快遞盒。」
張星序找來小紙盒來裝碎片,又把臺收拾乾淨。
回頭見聞冬還在看自己,他正要讓儘早去買個花盆給花種上,就聽聞冬問:「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張星序垂眸看了眼茉莉花,似是拒絕轉了個話題:「我去洗個手。」
洗手的時候聞冬一瘸一拐拿著他那瓶沒喝的酸跳了出來。
衛生間在廚房隔壁,面積小過道狹窄,洗手臺和鏡子都安置在外面,客廳沙發探個頭就能看到。
聞冬長脖子去看鏡子裡的張星序。
有點近視,早上起來洗了頭還沒找眼鏡,這會兒看人都自帶磨皮效果。
張星序垂著眼,捲髮遮住眉,不對視的時候沒那麼生人勿進。
上的衝鋒似乎換了一件,不過依舊是黑,前多了個白的『Z』字logo,聞冬沒見過。
水聲響起,聞冬移開目,一點點起長,膝蓋果然紅了一塊,皮都差點撞破了。
正心疼著,一淡淡皂香飄過鼻尖。
「有紅花油可以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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