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搏加速跳,張的緒被陸今安抓住, 攤開在他前面,藏無可藏。
顧念一撥開陸今安的手掌, 直視他的眼睛, 「是, 不好意思, 聽了你們的談話。」
聲音刻意放低, 只兩人可聞。
過於坦誠, 反而讓陸今安不知如何回答。
他以為顧念一會如同電視劇里演的一樣,否定、不承認。
顧念一了辦公室,和林千嶼無聲打了招呼, 旋即角牽起一個弧度,平靜地說:「我先回去了,你朋友還在等你。」
在陸今安愣神的幾秒鐘里,人已經走出去幾步,尋不見影。
走廊盡頭只有昏昧的白熾燈。
陸今安回到辦公室, 撈起桌上的鑰匙, 神著急, 「改天請你吃飯,回家倒時差吧。」
林千嶼:「……」
得,他收回剛剛的話,這都不是上心, 除非他眼瞎。
陸今安走出去幾步, 表面波瀾不起,詢問護士有沒有看到一個生走過去。
護士指了指電梯口的方向。
他也不知道, 為什麼焦急去找,解釋什麼呢?解釋他不是那個意思,但又是他說出口的。
待陸今安離開,兩個護士又開始八卦起來。
漫漫的值班長夜,急需要這種八卦調劑。
「剛剛來的是陸醫生老婆?」
「是,周醫生喊嫂子了,而且看陸醫生那神態,很慌張啊。」
「終於到陸醫生吃的苦了。」
「不過溫治高冷,還是很般配的。」
兩個護士聊完天,懊惱剛剛沒有拍照。
夜四合,顧念一坐進車裡,靜心緩了一會兒,心緩和下來,才啟車子,行車安全是第一要務。
順其自然是一個笑話,順其什麼自然呢,本來就是偽命題,大前提他們是夫妻,天平會傾向夫妻這個方向。
他這段時間對的照顧,還是由於老人的囑託,是多想,錯會了別人的意思,結婚證都是被他隨手一扔。
他們之間,更適合的詞是相敬如賓。
想通了這一點,心境瞬間通暢,顧念一甚至下車在路邊買了一包板栗。
經常去的一家店,恰逢板栗上市。
又過去了一個潦草的夏天。
醫院距離栢景閣不遠,兩個路口的距離罷了,顧念一抱著板栗腳步輕快到家。
阿姨未收拾好碗筷和廚房,聽見門口的靜,「這麼快回來了。」
看看手機,只過去半個小時而已。
顧念一抱起年糕,放在懷裡來去,聲線平淡,「他有朋友在。」
阿姨困,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有點不太對勁。
過了不到十分鐘,陸今安出現在玄關,在樓下掃視一圈,「太太呢?」
阿姨指了指上面,「在樓上。」
兩個人一前一後回來,怎麼像鬧了彆扭。
樓上的主臥門敞開,顧念一輕盈的聲音從落地窗前傳來。
和平常一樣歡快。
不在收拾行李,蹲在地上和年糕玩,旁邊放著視頻和一袋板栗。
聽聲音判斷,是一部很久之前的畫片,甚至和他出生的年代接近。
月灼灼,清風越過窗簾,一人一貓仿佛在一幅古老畫軸里。
年糕出前爪想去夠板栗,被顧念一輕輕拍掉,板著臉教訓小貓,「不行的哦,小貓咪只能吃一顆,吃多了會不舒服的。」
小貓委屈,試圖去蹭的臉,博取同。
終不得行。
紗幔被風揚起,一個影落在的上,顧念一回過頭,「你回來了啊。」
角翹起和紗幔同頻的弧度,是一貫擅長的溫和懂事。
陸今安扯過紗簾,關上窗戶,隔絕窗外的雜音,「我們談談。」
「談什麼?」顧念一疑,收好手裡的板栗,以防有個小貓咪吃。
陸今安蹲下去,和平視。
慢條斯理地解釋,「手臨時改了時間,朋友從國外回來,還沒來得及和你說。」
及時通可以減誤會,如此而已。
「好的,我知道了。」顧念一表示接。
兩個人領證之前未見過面,本來就是因為老人的關係才綁定在一起。
最大的優點,自我消化能力強,且接度高。
而且領證後各忙各的,本沒討論過怎樣相。
就連對方的品,都在索。
顧念一側頭著陸今安,手托著腮,「陸醫生,我們保持之前的狀態就好,互不打擾,各自安好,不用想著順其自然,該需要我出現的場合,我會配合好。」
陸今安直視的眼睛,試圖分辨到底有沒有在意他醫院說的話。
黑圓圓眼珠里坦坦,尋不見一異樣。
男人又強調,「因為爺爺的原因結婚是真的,但沒有不想回家。」
「和你待在一起很舒服。」
很舒服,是什麼形容?
他的眼神如墨似海,像無垠的宇宙,不到底,但眼底又有點點星,聚焦在眼珠之中的人。
是。
忽然,「滋啦,滋啦」的聲音響起,顧念一轉過,年糕用咬著板栗袋子拖出去半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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