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江瞇眼沒有說話,三皇子一向對他無所瞞,應該不會無故為個賊子矇騙他。
難道,真是他多心了?
想到這,他目一路流轉,看向了那肖似太子的郎。
此時還沒有上車,許是驚魂未定,正披著斗篷,跟大皇子一起並肩靠坐在火堆旁,任著大皇子往裡遞著糕餅,吃得角沾著些渣子,慵懶如貓。
有那麼一刻,這郎再次跟他記憶里那個散漫年重疊在了一。
那個年也是如此饞,無論何種境,都是先要痛快一下……
不怪小螢攙,熬了一晚上,又沒怎麼吃東西,那細瘦的胳膊箭都得疲累了。
所以等大皇子餵了一塊糕餅墊了墊肚子後,才隨眾人一起上馬車啟程出發。
因為大殿下的馬被摔死了,所以跟小螢同坐一輛。
到了馬車裡時,小螢懶得再坐著,頭枕著淵的大直哼哼。
「輕些,哪有你這般按的?手筋都要被你給斷了!」
大皇子樣樣靈通,就是不太會給人按,不用看,都覺得胳膊上的青紫又要添幾塊了。
那麼纖細的胳膊,到了他的手掌里就跟麵條般。
「上次讓你按的時候就氣力太大,害得我胳膊淤青一直沒消,算了,不用你了!」
說著,小螢就要收回胳膊,卻被淵輕巧一帶,將攬懷中。
小螢無奈推了推他,方才想給義父他們包紮傷口,淵都不讓。
所以很不放心,想跟義父他們坐一輛馬車。
「有郎中隨車,不用你做,再說男有別,你怎麼可以隨意男子的?」
小螢斜眼道:「這話有道理,應該早點同我講!」
給這廝包紮傷口時,怎麼不見郎君高呼男有別?若早點說,也不至於沒深沒淺,跟他糾纏一。
淵被嗔怪瞪了一眼,忍不住挲著纖細的手腕,
「除了胳膊疼,還有哪裡了傷?」
說著淵上下掃視,似乎恨不能親眼替小螢驗驗。
小螢懶洋洋靠在他的懷裡:「真沒傷!我可是很聽你的話,清楚自己的斤兩,不做那逞強的事,都沒下二樓給沈淨他們添!不過,這次魏人襲得有些蹊蹺,我們這一路行程,似乎都被他們知曉。」
他們可以從容鋸橋,還在驛館埋伏,若無人接應,他們如何敢如此膽大妄為?
小螢最先閃腦子的便是那個安慶公主!
在堯城驛館跟義父打了照面,還停下來說了些話,看著像是試探義父。
難道義父當年真是無意中發現了安慶公主在江浙行事的,才髒水潑,全家慘遭滅門?
第67章
義父一行人京,顯然牽了幕後黑手的心思,竟然不惜勾結魏人,犯下這等殺戮。
若真是安慶公主所為,小螢倒有些佩服了,那人如此鐵腕心狠?難道連親兒子都捨得?
斷橋的事故,可是差一點讓慕寒江也葬橋底,碎骨!
若真是這般,那麼義父牽連出來的該是何等驚天?
小螢準備有空幫義父好好梳理思緒,串聯當年的細碎記憶,看看能不能找出線索。
愜意翻了個:「你跟慕寒江去樹林裡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提醒他龍鱗暗衛出了賊,他不應該在此耽擱,儘早京查明那人的份,及時清理門戶……」
當然,他還得讓慕寒江順便將老三也一併帶走。
棲武那小子不知是不是撞了頭,不主找小螢聊天,還眼地讓人給小螢送來炭火手爐子,說是怕清晨寒涼,郎弱,別凍壞了。
真是殷勤得……討人嫌!
小螢嘻嘻笑:「他啊!他就是恩我這個恩人,再說我不把他穩住,他可別在慕公子跟前賣了我!」
淵冷哼一聲,顯然並不滿意這樣的說辭。
小螢懶得跟他翻醋缸底,便拿著從火場裡撿來一柄彎刀把玩。
淵突然手,一把將那彎刀拿在手里,細細著刀刃紋路,小螢也發現了些蹊蹺:「這刀的材質好似跟尋常鐵質不太一樣啊?」
淵若有所思:「這是宿鐵製的刀,鐵灌生鐵,淬為鋼。」
小螢聽得挑了挑眉。
這所謂宿鐵乃是大奉不傳之法,並非尋常可見之。而且這彎刀的純度,也超過了尋常宿鐵。為何陳西范的門人,有這等堅韌利。
也難怪這鬼見愁的彎刀鋒芒無比。
小螢忽然心念微,手向淵放在一旁的佩刀,卻被他一把按住。
聰明人之間,往往省了許多囉嗦。
四目相對時,小螢篤定道:「你的刀,跟這彎刀的材質甚像,這把刀好像不是宮中制式,也非軍營配置,你是從何而來?」
淵淡淡道:「小螢,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好事。你不要問了,剩下的事,我自會查明。」
小螢看著他的神,微微蹙眉:「怎麼?你知道是何人勾結了魏國的陳西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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