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小螢大抵不怕瘟婆子的冷臉,開門見山給皇后一記轟天炮,問知不知自家親親侄兒被龍鱗暗衛抓去的消息。
這話一出,皇后果然無暇追責了,只吸了一口冷氣,讓細說一下事的始末。
閆小螢知道皇后遲早都會知道,也不瞞,複述了慕寒江的話。
皇后聽得磨牙:「這條瘋狗,居然攀咬到本宮這裡來了!」
說完後,便目森森看向小螢,看那麼意思,應該是怕事跡敗,琢磨著如何不當年貍貓換太子的痕跡,斬草除。
小螢不待皇后憋出壞水,先義憤填膺:「那湯明泉還是您的親侄兒嗎?明明可以用追查逃奴敷衍過去,卻偏偏要坑死娘娘?他用太子搪塞,難道料定太子為陛下不喜,就自作主張用來太子頂鍋?這真是完全不給娘娘留後路!如今我好不容易替太子緩和了君臣父子關係,剛剛親政住了西宮的枕頭風,怎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捲反賊案子裡?」
小螢晃的「胡蘿蔔」太香甜,皇后果然被牽引住了,眉頭皺,自言自語道:「不行,此事太麻煩,該如何撇清關係?」
小螢了點心盤子裡的糕餅,邊吃邊說:「這湯明泉松得很,也不知攀咬完太子,會不會再攀咬娘娘……您沒有什麼把柄在這小子手上吧?聽說廷尉府的刑法嚇人,那小子骨頭又,別挨不住刑,編造些莫須有的抹黑了娘娘。莫不如快些,免得夜長夢多……」
湯皇后聽得一豎眉,狠狠瞪向閆小螢:「大膽,你是要攛掇本宮殺人滅口?」
閆小螢無辜眨眼,似乎了驚嚇:「親娘啊!就這點事,還需要弄死個人?我就是隨口一說,他……他可是你親侄兒啊,就算我讓您殺,您老也捨不得啊!戲文里不都是這麼唱的?您為娘娘,想放人不是一道懿旨就行了?我……我就是想提醒娘娘快些下懿旨放人,免得夜長夢多!」
哪有那麼簡單?這次不是廷尉府辦案,而是龍鱗暗衛拿的人,暫時關押在廷尉府而已,除非陛下開口,別人都不好干涉!
湯皇后覺得鄉野丫頭不懂宮傾軋厲害,更沒有殺伐決斷的心機,方才的懷疑,應該也是多心了。
第18章
湯皇后煩揮手,止了無知郎的聒噪。
這小郎有一點說得有些道理——侄兒湯明泉有不把柄。
這些年來,他經手的事太多,在慕寒江那了哪一件,都是不小麻煩。
可恨慕寒江本不是的人,他的母親安慶公主,是陛下的義妹,在太后健在的時候,連這個皇后都不放在眼中。
湯氏自知施不到這母子的頭上。就算下了懿旨,也只顯得心虛。
若鬧到陛下那裡,查問出閆山其人,豈不是要引出更大的響雷?
想到這,皇后就一陣心。幸好那人如今押在廷尉府,廷尉府新近搬家,魚龍混雜,倒是也好下手……
閆小螢吃夠了,拍了拍手中的糕餅渣,與一臉煩悶的皇后告辭,自回儲文殿去了。
方才已經陳明厲害,皇后該知如何取捨。
總之,死和尚不死貧道就行。
不過皇后的心狠還是超乎了閆小螢的預料。
就算是有緣關係的侄兒,也沒有讓皇后猶豫太久。僅隔了一天,那湯茹便跟著母親宮。
母紅著眼睛一路悲戚,那湯家二房夫人哭訴兒子湯明泉在廷尉府不堪重刑,用草繩懸樑自盡,如此冤枉,還請皇后為湯家二房做主撐腰。
人雖然死在廷尉府,卻是龍鱗暗衛拿下的,此事說到底,慕寒江也不開干係。
最後事鬧到陛下那裡,陛下也只能和稀泥,說那湯明泉也算不得冤枉。
他挨刑時,還招了自己屯占田地,死佃農的勾當,若依著國規也難逃一死。
陛下倚重慕家,更不會為了湯家的二房侄兒折損自己的心腹干將。
最後便是慕寒江了不輕不重的訓斥,免半年俸祿了事。
不過那日慕寒江出宮時,不慎從車摔下,因禍得福摔通了堵塞經脈,常年沒有知覺的,居然有了痛。
據重金請來的郎中宣布,這些年來公子醫治不斷針砭,終見效。
這一摔,讓積遷移,活絡了靜脈,若繼續施以針砭,公子不日就能康復,再不必車而行。
此消息傳開,滿京城暗中傾慕公子的貴們無不欣,慨文雅翩然的慕家公子終於可以昂揚而立。
只有在東宮的太子聽了笑得捂住肚子,前仰後合,讓一眾宮人不著頭腦。
閆小螢想跟父皇請旨,親自去看看慕家公子,最起碼要親眼看著他全扎滿銀針,如何好好通絡經脈的。
不過有人還嗷嗷待哺,閆小螢太忙,實在不出空欣賞慕公子針療傷。
這日又尋了機會,借著午睡溜出宮殿,越牆來到了天祿宮。
這次除了帶傷藥,還帶了整隻的烤,外帶三張夾了糖餡的餅。
瘋子對吃食一向虔誠,試過毒後,便迫不及待狼吞虎咽起來。
閆小螢穩住了瘋皇子,便用繩索攀上高高后牆,匿著觀察囚阿兄的宮殿換防時辰,看看能不能找到換防破綻,再尋機會溜進去見阿兄。
可惜皇后看顧甚嚴,阿兄終日不見頭,荒殿外派了不得力人手,若要悄無聲息地溜進去,有些難度,必須找尋院的巡防規律,找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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