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沈棠知道想說什麼，「退親的事我已有辦法，你不必替徐大姑娘跟二公子心，他們肯定會有人終眷屬。」

「是嗎？」周菡大喜，「姐姐真厲害，我還愧疚我幫不了忙呢。」

「你已經很努力，沒什麼好愧疚的，往後等著看就是。」

周菡鬆了口氣，又好奇：「姐姐到底想出了什麼辦法？」

「為岑家著想，我覺得還是先保為好。」

周菡便不，省得弄巧拙：「好，」又盡力吹捧，「姐姐真是個大善人，活菩薩！」

沈棠：「……」

鼻尖烤螃蟹的香味越來越濃。

這裡的廚子會調一種醬料，烤螃蟹的時候抹在殼上，別有風味。

沈寧已經不了，頻頻看向船尾。

岑夫人吩咐道：「擺飯吧，孩子們都了。」

丫鬟們捧來乾淨的水，眾人洗手席。

岑劭坐在崔含芷側，一張臉很是沉，崔含芷在下方推了他一下：「別被祖母，母親發現。」

都這樣待他了，還要他每日裝笑，岑劭有苦說不出。

他拽住的手：「那你一會替我剝蟹，別指著我一個人裝，你也裝得像一點。」

是時常做這些事的。

崔含芷道：「你又不是沒長手，怎麼非要我剝？」

「好，那我剝，你吃！」岑劭說完就拿了一隻螃蟹，旁若無人地猛剝起來。

崔含芷：「……」

太夫人驚奇：「劭兒，你平時都懶得弄這些，怎地今兒竟不嫌麻煩？」

岑劭咧一笑：「阿芷手疼，我剝給吃。」

岑晏：「……」

兄長很古怪。

岑夫人卻是責備他：「別是剝個螃蟹，你晚上也早些回來，這陣子怎麼老在外面喝酒呢？也就阿芷脾氣好，換別個可不了你！」

岑劭心頭一悶，心想崔含芷現在也不了他了。

不，真是因為喝酒不了他嗎？

他將蟹放在碗裡：「吃吧。」

燭下有一紅頗為顯眼，崔含芷輕聲問：「你手指破了？」

岑劭自己都沒發現，只聽聲音溫，覺回到了以前，心頭一喜：「是破了，你替我包紮。」

結果手還沒來得及過去，聽見崔含芷道：「連個螃蟹都不會剝，真笨。」

岑劭差點氣死，咬牙道：「你再這樣我，我可不管有沒有人看出來。」

崔含芷道：「祖母，母親看出來也是怪你，總不會怪我的。」

做得無可挑剔，岑劭呢？母親都知道他常在外面玩，唯一可取之大概是還沒去過青樓，但時日長了，誰知道他忍不忍得住。

他那些狐朋狗友有兩個可是時常與花魁廝混。

岑劭的火氣已經燒到頭頂了，他實在不知崔含芷到底想要他如何。

給剝螃蟹還不夠嗎？

他們之間能有什麼仇怨，非得弄這一出？

但他確實不想讓長輩知，因為崔含芷沒說錯，母親不會偏袒他，最後還得挨一頓罵，岑劭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接著又倒了杯酒。

岑晏默默觀察，覺兄長跟嫂嫂之間肯定有事。

周夫人忽然跟太夫人說起「徐元淑」，滿口誇讚：「真是大十八變，我還記得以前的樣子，極惹人憐的，不怪晏兒常跟在一起，而今真是大姑娘了，無論才貌，京城都無人能比。」

岑晏臉微沉。

岑夫人也很不快，打岔道：「菡兒明年要及笄了，表姐可想好如何辦？」

長早已經出嫁，邊就剩下周菡這一個兒，周夫人自是重視的，馬上就說起及笄禮。

其實剛才太夫人對徐元淑的態度已經引起崔含芷的懷疑，而今周夫人又這麼說，不朝沈棠看了看，記得沈棠說岑晏不喜歡，難道岑晏竟是喜歡徐元淑不？

只沈棠像是沒聽見，與沈寧專心吃螃蟹。

等到散席後，年輕人都去前頭賞月，唯獨岑晏留下，要說陪太夫人。

岑夫人曉得他是不了今日太夫人與周夫人的表現，小聲道：「還是我來勸老太太……」

岑晏搖搖頭：「您累了一整日，歇息會吧。」

母親是兒媳，有的難，而自己雖是孫兒輩，可祖母疼他，倒是能說上一說。

岑夫人欣兒子的，拍拍他手臂走出去。

太夫人卻以為自己單獨跟二孫兒在一起，有機會促那樁親事，笑瞇瞇就要開口，誰料卻被岑晏搶先：「祖母，徐大姑娘與我有分不假，但那時年，只是朋友之誼，我並沒有想娶為妻。」

這話宛如當頭一棒。

太夫人愣了會才道：「晏兒，退親的事已經解決，你沒必要再束手束腳的。」

其實沒有跟沈家結親，他也不會娶徐元淑，只與祖母解釋清楚，很難。

提到皇后，祖母會說他多慮，會說天子已經立儲，怪他杞人憂天。

岑晏道：「我沒有束手束腳，只是懇請祖母不要再親近徐大姑娘，省得讓徐家生出誤會……祖母若實在想替孫兒擇妻，便看看別家的姑娘吧。」

太夫人簡直不敢相信，拉住他的手，再次確認：「晏兒，你當真不喜歡元淑？」

「是。」

太夫人心如麻：「我一直把當孫兒媳看待，若非定方早一步替你定親，我也想跟徐家商議了，雖然當時你們是還小，可也不是不懂事的年紀，可結果你竟……唉，晏兒，你若不喜歡元淑，還能喜歡誰呢？京城哪個姑娘能你的眼？早知如此，還不如不退親，阿棠就是家世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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