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晏買了一隻河燈。

「二公子不許願？」

「不。」他不信這些。

滿江的願，神佛若都能滿足的話，這世上就沒有冤屈，沒有悲苦之人了。

沈棠在江邊蹲下，虔誠地念念有詞。

裡說錢，實則真許願了，還是許在意的人平平安安。

沈棠將河燈放下水之後正要起來，卻聽見謝慶麟的聲音：「二表哥，沈大姑娘。」

接著又是個小姑娘的聲音：「沈二姑娘呢？沒來放河燈嗎？」

是謝家的姑娘謝慶珍，邊站著二公子謝慶明。

「阿寧不在這裡，一會我帶你去找，」沈棠朝謝慶珍一笑，「阿寧見到你肯定很高興。」

謝慶珍點點頭：「好！」

謝慶麟想起前幾日的事，好奇問：「沈大姑娘，你可把馬做好送給二表哥了？」

沈棠：「……」

這個建議是謝慶麟提的，當時以的立場不好說「不送」，畢竟岑晏是未婚夫，便沒有回應，誰想這年竟以為是默認了。

岑晏奇怪：「什麼馬？」

謝慶麟告之來龍去脈：「我在周記馬店遇到沈大姑娘，當時以為想買馬，誰料沈大姑娘竟對此十分通，後來又說要找馬鞍匠，我看沈大姑娘只帶了一名丫鬟，怕不安全便陪一起去了嘉會巷。」

一個姑娘家竟對馬有興趣？

岑晏看著海棠袖中出的細長手指，心想，難道是沈將軍教的？可沈將軍常年在外打仗，哪裡有空教這個，且他也從未聽父親說過沈將軍有這方面的喜好。

所以是怎麼學到的？

岑晏揚起眉：「你真找人做了馬送我？」

沈棠：「……」

當然沒有，可謝慶麟剛才說得那麼清楚，要否認的話未免不給岑晏臉面，於是道：「我其實是想開一家馬店，所以才去找馬鞍匠，不過第一副馬送給二公子也是應該的……當然，前提是二公子正好也想換副馬。」

猜測岑晏會拒絕，便在話里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免得難堪。

誰料岑晏本沒注意到後面那句話，他在意的是開馬店的事：沈棠要田就算了，好歹是有充足的理由，經商是為什麼？就那麼喜歡賺錢嗎？

到時遇到麻煩，還不是來找他？

念頭閃過，岑晏腦中已經浮現出沈棠邊圍著一群要買馬的公子的畫面，那一刻差點想說，不如別開店了，再問他多要些銀子吧！

第20章 020

見他沒有反應，謝慶麟喚道：「二表哥，沈大姑娘在問你換不換馬呢。」

岑晏回過神：「我的馬確實舊了，該換一副新的。」

功退親後，沈棠就是待字閨中的子，本該安心等待嫁人，結果偏要經商。

到時既有岑府義的份，又有出的姿容，定會引來一群魍魎魑魅，而收拾爛攤子的人卻是他……只是，勸阻需要合適的理由，總不能真的說給錢。

所以，馬可能是個突破口。

沈棠見他沒有拒絕，倒是詫異，笑道：「我會儘快送來給二公子。」

岑晏可是個絕好的活招牌，由他每日騎馬展示，必然會拉來一大批顧客。

二人各有各的心思，但謝慶珍有些不耐煩了，拉一拉沈棠的袖：「姐姐，何時去找阿寧妹妹啊？」

「現在就去。」

話音剛落，崔含芷仿佛與心有靈犀，竟帶著沈寧過來。

謝慶珍瞧見小姑娘，撲上去道：「阿寧，快跟我去放河燈吧，我有好多河燈！」

沈寧看向姐姐：「阿姐，我能去嗎？」

大人放河燈尚且都要小心避免跌江里，別說孩子了，沈棠道：「可以，但我要同你一起去。」

謝慶麟看出的擔心，笑道：「沈大姑娘，慶珍每年都來放河燈的，你難得跟二表哥見一面，不用擔心二姑娘，我跟弟弟會看好們。」

這謝大公子為人真不錯，沈棠道：「那勞煩你，」說著在妹妹前蹲下，將的角輕輕一提，整齊紮好，又將袖也卷了下，「這樣就不會弄髒了。」

沈寧跟謝慶珍手牽手去江邊。

岑晏收回目，問崔含芷：「嫂嫂，阿兄人呢？」

「應該還在祖母跟母親那裡吧，我忙著帶阿寧過來找阿棠，沒有注意。」

也是奇怪，竟沒有跟嫂嫂在一起。

難道阿兄之前碎茶盞是為嫂嫂？岑晏有點不解，他們夫妻一向和睦，能為何事鬧得如此不快？記憶里，他都沒見那二人爭吵過。

正想著，太夫人，岑夫人與岑劭一道過來了，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周夫人母倆，以及十一歲的周公子周濛。

岑夫人與周夫人一向不和，只面上裝得無事，招呼他們去畫舫：「既然遇見，便一起用晚膳吧，人多也熱鬧，阿棠……阿寧呢？」

沈棠道：「跟謝姑娘去玩河燈了，謝大公子，二公子也在。」

岑夫人笑道：「慶珍就玩，慶麟，慶明也寵著，」吩咐丫鬟，「去找找，他們一起來畫舫。」

前世的沈棠也會賞月，隻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之境，很不純粹，大抵是看幾眼便被別的東西吸引走注意力，而今的賞月便真是賞月。

覺到一種安寧。

偏偏周菡擾清淨，小聲在耳邊道：「姐姐，你剛才可看見徐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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